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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秋声铁扇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欧阳修的“秋声铁扇”取名自他这首《玉楼春》。

唐宋八大家不仅是文学上的,更是武学上的:

王安石的精钢剑,

苏东坡的青锋剑,

曾巩的碧月环,

......

欧阳修的兵刃,乃是一把铁扇。

一把雕满了花鸟山水的四十斤大铁扇!

与古来其他的使扇高手不同,

他这把扇子,因为奇长,一看就是兵器:

六尺六长扇!

凡江湖上成名的剑客,都有因之成名的战役。

欧阳修成名的一战,

在琅琊山,

醉翁亭。

听说那晚他喝醉了,

因为乡试落榜。

人都有失意的时候,

男人失意的时候,

喜欢喝酒。

这样的时刻,

他喜欢独自一个人喝,

到深山的深处,

边听着风中竹林的摩挲声,

边望着倒映着月光的溪流,

唯有如此他才能再次感到被这方天地所接纳。

当酒坛中最后一滴“竹叶青”入喉的那一刻,

八十八名剑客,

已自他所在的醉翁亭八方蹑足而上......

黑衣,黑靴,黑色蒙巾......

黑色的秋夜。

只听其中一个大个子振臂一声“杀!”:

八十八柄长剑,

齐射醉翁亭,

和亭中那个醉眼朦胧、蓬头散发的欧阳修!

群剑到他头顶那一刻,

最前一圈八个蒙面人齐齐仍剑倒地,

一声未发!

致命处是脖子。

一把巨扇,已回到了欧阳修的手中!

“是斩妖扇法,大家退后!”

大个子话音刚落,

巨扇又起,

刺客飞退之际,

仍有五人被飞旋的扇缘削中、倒地。

忽然,八枚铁蒺藜,

自不同方位打向欧阳修!

但见巨扇一挥,

八枚暗器居然射回了八个发射暗器的黑衣人所在的位置,

八声惨叫、倒地声!

就这一口酒的功夫,二十一具尸首,已散布于醉翁亭内外。

月光如水,

溪流仍旧闪烁地低吟......

竹林深处,

已是黑影瞳瞳......

一道白光,

随着一声:“四川神剑门,六年前你害我恩师全家,今日便要你们命丧此地!” ,

射向那片足有数十丈高的茂密竹林!

乌黑色扇身,在月光下泛着骇人的寒光。

巨扇已扫向那一片“万叶千声”的竹林!

扇缘所掠之处,竹枝尽断!

不多时,十几个黑衣人便站立在月光下的一片断枝林中,

无所遁形。

他们正欲跃至不远处未断的竹林去藏身之际,

一阵狂风,

将他们腾空刮起,又落入断枝林。

死状惨不忍睹!

“是秋声黑风!”

远处的黑衣人认出了招式,尽数退去。

然而最后留在山林的尸首仍是八十八具。

据说欧阳修最后那一招“群魔尽扫”一出,

铁扇就像一头追人的凶兽,

将剩余的刺客逐个追击灭杀。

横行于武林四十余载的杀手组织“四川神剑门”自此销声匿迹。

而“秋声铁扇”之名却开始声名鹊起。

一年后,与四川神剑门掌门段清风的一战更使得“秋声铁扇”威震八方。

段清风外号“清风十字剑”,在江湖快剑之中是响当当的人物。

当年以一招“十字旋风斩”败走昆仑派掌门石凌子的夺命钩镰枪,

为“四川神剑门”在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

今日,他便要对战欧阳修,重振神剑门。

欧阳修早就在等他。

这个为江湖扬名而杀害自己恩师之后有欲杀自己灭口的“清风十字剑”。

江湖之中总少不了流他人之血作为自己进身之阶的恶徒。

但是作恶多了难免会遇上克星,

就像今天他遇到的“秋风铁扇”。

一月的滁州,

银装素裹,

琅琊山已非“林壑尤美,望之蔚然”了,

多的是静谧:

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喧嚣都已被这皑皑白雪给盖住了。

在如此静谧的冬景中,

“十字旋风斩”已出!

剑气裹着雪地里被带起的雪子冰渣形成数万个旋转着的十字镖射向欧阳修:

这是想把敌手射碎!

为了这一战的神算,

段清风一年来苦练剑招,此时的威力明显比与大战石凌子之时更强了。

“秋风铁扇”扇面一开,便竖旋作一面巨大的“扇盾”,抵御十字标镖!

“十字镖”遇“扇盾”,

纷纷“掉落”于无形,

“剑气”已被“扇风”所破。

段清风被回射的剑气逼退有数十步。

但见欧阳修双臂交叉于前胸,忽又往身旁两侧使劲挥去,

一股内力打向那把仍在飞旋的铁扇,

数十支扇镖,

射向段清风!

原来铁扇已分解,化成数十支暗器!

段清风又一招“十字旋风斩”朝扇镖而去。

“十字镖”对“扇镖”!

数十只扇镖对数万由剑气形成的十字镖!

这就好似数十个许褚或是吕布对阵数万普通士卒一样,

猛将虽猛,以少胜多,则力战必败,

但若一路上一人只顾冲锋,其余作好掩护,则最终上前取大将首级也未必不成!

此刻,数十支扇镖裹着一支冲锋镖冲向段清风,

当那支冲锋扇镖插入段清风咽喉之时,

其余扇镖都也刚好因力抵十字镖力竭而落地。

一切都是那样恰到好处,

这便是欧阳修内力的过人之处!

一股热血飞溅,

段清风的清风剑扔向了天际,

将头顶的树枝斩落,

一大块积雪落下掩埋了咽喉扔汩汩冒血的尸体:

再猖狂的恶徒,此刻也安静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了。

自此,“四川神剑门”一门尽灭。

若不是咄咄逼人主动上门,

科举不顺的欧阳修未必急于报仇。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四年后欧阳修进士及第,入朝为官,

从此一身武艺尽数雪藏。

直到数年后,

与王安石联手力战西域妖僧淳于轲,

“秋风铁扇”重出江湖,再显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