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宫斗权谋完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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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斩杀

天刚蒙蒙亮,萧绰就起身去帐外练剑了。

“让哥要不要一起来啊?”萧绰一身华丽的毡衣,看着站在一边的“观众”笑问道。

“不了,今天还要出场呢。”韩德让笑着拒绝。

“那等你一展英姿了,让哥也很久没打过球了吧?”

“是,只怕会有些生疏,让绪儿失望可就不好了。”韩德让略带紧张的说。

“呵呵,”萧绰笑了起来,“要是被绪儿看见,怕是他心里早笑翻了。

“太后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音儿近前禀告。

两人并肩回到太后的行帐——崇德宫,刚刚坐定,隆裕就一路小跑冲进了行帐。

“殿下您慢着点。”韩德让站了起来,扶住了他,以免他太快而停不下来。

“相父,您今天真的要出场吗?”隆裕睁大双眼,盯着韩德让问道。

“谁告诉你的?”萧绰插话道。

“刚才去兴圣宫(注:隆绪的宫卫名)请安,皇兄一脸兴奋的说的,现在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

听了这话,萧绰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毛。“隆绪这孩子兴奋过头了。”萧绰心里想着,脸上霎时变色。

韩德让看了眼萧绰,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坐下吃吧。”

韩德让缓步走到萧绰身边,低声耳语几句,萧绰脸色渐渐和缓。

隆裕看在眼中,努力回想着父皇母后相处时愉快的场景,但很快她放弃了,虽然宫女们给他讲述过很多母亲辅佐父皇朝政的事情,但是如此温馨的场面,他从没有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臣和您一起去球场吧。”片刻后,韩德让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温和的提议道。

“好的,相父。”隆裕拿过宫娥递上的手绢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萧绰上前扶住儿子的肩膀,“我们一起去。”左手顺手拿起刚才挂在帐中的鸳鸯剑。

球场上已是十分热闹,两组队员已经在各自区域中列队完毕,韩德让骑在马上,和他的队友耶律休哥等人,对视一笑。

两人都在想:“南京一战后,再没有合作过吧。”

少时,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马球是契丹贵族间非常流行的一项运动,在契丹有时甚至作为军礼的一部分。

球状小如拳,以草原、旷野为场地。游戏者乘马分两队,手持球伏,共击一球,以打入对方球门为胜。

两队激烈交战,比分交替上升,站在场边的观众们欢声雷动,掌声四起。

隆绪坐于御座之上,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他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比赛了。

场地中央,两队你来我往,所有人都非常投入。

萧绰坐在隆绪身边,没由来的心跳加速,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耶律休哥精妙传球,韩德让以适当卡位击球,球应声进入球门。

观众们瞬间发出一阵欢呼,隆绪笑意更甚,轻轻挥舞着手臂,心中声声赞叹,“相父真的多才啊,怪不得他说以前比朕还爱玩,不过玩过头就不好,侍讲他说得有理,今年也玩够了,国事又多,轸该收收心了。”

隆绪边想着边将视线转回球场,眼光到处似乎觉得韩德让的坐骑有点急躁,不似适才稳健。他知道相父的爱骑并未有球场经历,故此,今日韩德让是在马厩中随意挑了一匹,球赛本是休闲之事,输赢也就不重要了。

刚才隆裕进来时,低声向他传话说,“相父望陛下哥哥今日观鞠尽兴,其他切勿在意。“

场地中央,韩德让对坐骑的状态变化非常惊讶,“不对,我相马无数,不应该会有如此急速的变化。“

猛然惊觉前方投来一道冰冷的目光,“不会,陛下和皇太后都在此,他们想要惊扰圣驾不成,而且会让休哥兄非常难堪的,要报复我,会在这种人人开心的场合吗?“片刻心思百转。

球赛继续着,欢呼继续着,那道冰冷的目光越来越逼近,敌意扑面而来,宛如把把利刃,压迫心神。

坐骑的情况更加糟糕了,他用力控制着,正前方有人拿着球伏,纵马向他冲了过来,原本状态不佳的坐骑更加受惊,完全失去平衡,韩德让虽有所预判,但是两匹马激烈碰撞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他的身体失去重心,松开了缰绳,向后倒去。

欢呼声瞬间停止,隆绪瞪大了双眼,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隆庆表情多变的看着场内,隆裕浑身颤抖,闭紧了双眼,面露惊恐之色。

场地上的其他人基本都停了下来,耶律休哥凝神看着正在下坠中韩德让,心想:“希望你没事。“

韩德让全力稳定呼吸,气运丹田,在空中翻身上跃,以免自己头部着地,顺势拔出佩剑,向地上击去,佩剑大力插入地面,他再次翻腾,倚仗佩剑为中心点,借力维持平衡,终于将整个重心扭转,双脚平安着地。

韩德让心有余悸,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长吸两口气,护着有些晕眩的头,尽快使自己完全恢复常态,心里念叨着“好悬,真的好悬。”

隆绪长舒一口气,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珠,坐了下来。隆庆微笑的看了韩德让一眼,隆裕睁开了眼睛,大喊道:“太好了。”

场地上的人都长吁一声,悬心落地,耶律休哥和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天佑国祚,未失贤佐。”

众人将目光转向了还停在场地中央的那位冲撞者,他脸色复杂,隐隐流露出一丝失望。

他小字胡里室,契丹贵族出生,武功非常好。

众人心里嘀咕着,“审问和鞭子总是免不了了,”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太后,韩德让尚在摇晃着头,运气调理脉息,众人眼光看向御座,北院枢密使正欲进言,“依照旧例,命相关职部审议定罪。”话还未来得及启齿,只见皇太后飞身跃起,右手拔剑,直刺而出。

胡里室迷惑的看着皇太后,丈二摸不着头脑,球赛中伤人亦有前例,一般会在进行审讯后,杖责惩处,但此刻皇太后她,,,,,,”

胡里室正在想着,只觉剧痛袭来,再无知觉。

他的首级提在了萧绰手上,萧绰缓缓走回御座。

众臣惊愕的看着皇太后,“太后您……”有人欲开口,被萧绰粗暴的打断,“如果是想说朕不该杀了胡里室,如此处置失当。请卿家还是不要说得好,否则朕将同罪论处,绝无宽贷。”萧绰大声喊道,余怒未消。

“都给我闭嘴,否则朕立即派人调查马厩的食料,牵连者一律处斩。”萧绰一字一顿,字字宛如惊雷。

“朕把话放这,某些人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举动,否则朕不怕这里血流成河,朕说到做到。”

众臣鸦雀无声,看向坐在一边的韩德让,只见他脸色已经基本正常,但是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来人,去传御医来,替相父仔细诊治,不能有任何纰漏。另将胡里室首级传阅百官,从今往后,蓄意冲撞楚国公者一如此例办理。”隆绪突然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缓慢而坚定的说。

萧绰微微转头,注视了儿子一会儿,露出了灿烂笑容,离开御座,向皇帝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马上去办。”

内侍拿了首级,匆匆下去了。

皇太后和皇帝随即离开了球场,御医也已经到场将韩德让扶了下去。

众臣个个惊震,无言的离开球场,皇太后和圣上的圣旨还不断回响在耳边。

崇德宫内,御医经过细致诊脉确定韩德让身体无恙,萧绰爱惜的看着他,“真是吓到我了,万一再重一点。”

“没事了,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真的是苍天见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契丹就没有未来了。”

“好了,没事了。”韩德让拉紧他她的手,再次安抚道。

紧紧握着他的手,萧绰还是忍不住流泪,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了。

“儿臣恳请母后降罪。”一直侍立一旁,沉默不语的隆绪突然双膝跪倒在二人面前。

“陛下何罪之有?”萧绰见儿子如此举动,心中暗自高兴,收起了眼泪,正色道。

“儿臣不该到处说相父会出场,以让不轨之人有预谋之机。”隆绪缓缓说道,他很内疚,是因为他兴奋过度,逢人就说韩德让出场一事,以致…..

“很好,陛下。你很快找到了问题的症结,起来说话吧。“萧绰渐渐露出笑容。

隆绪站了起来,韩德让微微一笑,隆绪上前坐到了韩德让身边,“陛下您为一国之君,他人面前不可过度谦逊,以免臣子太过放纵。“

“是,相父,儿臣明白。“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要谨记您无意间的话语,在某些人看来就是可乘之机,作为君主保护忠诚贤明的臣子是本分,明君应该最明白如何爱护臣子,以让他们为陛下竭尽才智。“萧绰娓娓道来,隆绪听得津津有味。

“是,儿臣谨记于心。“

“皇儿,对你的惩罚就是将母后刚才所说的话默写下来,挂在御书房和兴圣宫里。每天诵读十遍。“

“是,母后。“

少时,茶点送了上来,三人其乐融融的讨论着科举的有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