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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彼岸花花海,尽头苦海

十人走过桥头,接着是一条幽幽的小路,小路边上布满无尽的火红的彼岸花,这是一片彼岸花的花海,佛经记载“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彼岸花是象征死亡的花,但是其花香有魔力,能勾起死去的人的前世回忆。死去的人转世之前,都会在彼岸花海当中回顾,记起自己生前的甜蜜,抱着最美的希望去轮回转世。

隐约间,穆倾城又在被冥冥之中吸引,不停的走上前去,几人立即在穆倾城边上随时防备,而秋香隐约见竟看到冬梅在彼岸花海里徘徊,看着她们,并向他们招手告别。

穆倾城欲走向前去,张兆旭在穆倾城边上,随时防备。这时候听到后面姜婷一震惊呼“啊!”猛的回头一看,只见四周的彼岸花疯狂生长,隐约传来“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的声音,自己也猛然便被彼岸花花藤所困住,彼岸花的花藤竟然有吸收人法力与生命力的能力。这让张兆旭他们十分震惊。穆倾城依然是一脸木然,呆呆的站着被彼岸花花海所吞没。此时,所有人没有一个幸免,都被困在彼岸花花海当中,张兆旭挥动神剑,“大地,裂斩!”砍开一条路,但是转眼间就再次被彼岸花花海所埋没。姜婷的九天神雷,落在彼岸花花海也不过是一眨眼就没了,白霜的千年玄冰,竟无法阻止彼岸花的迅速生长,彼岸花的生命力竟如此之强,实在让人罕见。陈文的金坚是唯一能克制彼岸花生长的,但是,彼岸花的生长速度,与陈文的金坚所斩杀的花藤速度接**衡,所以陈文虽然没被困住,但是也陷入苦战。凤九天的烈炎,将彼岸花花海烧成一片灰烬,但是回应是,彼岸花花海再次以更快的速度成长,兰采云的风动虽然灵活,但是密密麻麻的满地满天都是,她也只能无力回天,被擒住。

“好香的花香啊。”秋香突然叫道。“如果能够常年醉在花香里面,那么此身也就无憾了。”她幽幽的说。缓缓的转过眼神,看往穆倾城处,“主人,现在轮到我了吧!呵呵。您一定找回自己的灵魂。我受主人恩惠多年,今天,就一并还了吧。”

“不要啊!”绿琴泪流满面道,“种花的是我,那就让我去吧!”

“呵呵,绿姐,你的琴声,是唯一能让主人安心的良药,你的花香,是我一生最大的享受。谢谢你,请照顾好主人。”秋香转眼看向张兆旭,“张公子,虽然我与你相交不深,但是冬梅能拜托你的事,我也同样拜托你。”

“……”张兆旭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秋香打算牺牲自己来换取大家的安全通过。但是他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毕竟,这是在绝望深渊,一个让人绝望的地方。他不能被绝望情绪控制,只能忍痛点头。

“生生世世彼岸的花,分分离离来世的情,花香的魔力,赐予我身,融于大地,回归本位吧。凋零!”在生命最美的时候,秋香陪着漫天的彼岸花从半空掉落,掉落途中,逐渐的化为一丝香粉,一缕一缕带着秋香天生的香,让彼岸花花海彻底平静下来,张兆旭还想说什么,却被哽住了喉咙。

穆倾城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不是木头人,只是被招呼迷住了心智,她懂得周围人为她牺牲的一切,她默默的蹲下,用手托起秋香所化成的那一缕清香,仅仅的抱在怀里,不舍得放开,不舍得在松手。众人也一阵的沉痛。绿琴与夏棋也已经泣不成声。

一阵幽幽的琴声传来,只见绿琴手扶一把绿色的琴,幽幽凄凄的琴声如哭如诉,像是在告别秋香与冬梅,又像是在安慰穆倾城的心,让穆倾城努力寻找自己的灵魂,完整自己的人生。

穆倾城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张兆旭,看着绿琴,看着大家。第一次开口说话,道:“你们回去吧,我不想在拖累你们,我自己的事情我一个人去找就行了。”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她不想在拖累张兆旭也不想在连累自己的身边的人。

“主人,我们在你身边,你从来没把我们当成外人,我们愿意为你赴死,只是为了完整你的灵魂,只要你记得他们就行了。”绿琴幽幽的叹道。

“这里有我们的希望,我不会放弃!”张兆旭一脸坚定道。余下的人眼神也非常的坚定。

“可是我不想连累你们啊。”穆倾城道,他虽然灵魂不完全,但是依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愿别人为她去冒险,

“如果能让主人灵魂完整,找回自己,虽死不后悔。”绿琴与夏棋齐声道。

“别傻了,你自己一个人如何斗得过那绝望之魔?”陈文道。“我们都在,一定能将绝望之魔打败。”

“相信自己,”张兆旭眼神深邃,“再说我们也没有了退路。”他回头指了指,只见后面混沌一片,已经将来时的路吞没了。再也没法回去了,只能不停的往前走。

止住心中的悲伤,穆倾城再次迈步前行。众人紧跟其后,防止身边再次出现莫名的危机。几人走到彼岸花海尽头,却依然看不见那一丝希望。只见前面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大海之上波浪滔天,蓝色巨浪竟能直冲云霄,海中远处几壁断山在零零碎碎的如同在随波逐流。张兆旭他们一阵头疼。因为这海实在是太过浩瀚了。举目看不到边,几人飞上天也看不见任何的海岸,但是前路只有这一条,回望也是无尽的黑暗与混沌,找不到来时的路。他们只能往前走。

几人踏剑腾空,御剑前行,大海的波浪滔天,隐约中,大海里有无数的怨恨之魂,大声哭诉自己的悲苦,而海中还隐隐约约有佛教念经之声,似乎在平息大海的愤怒,也似乎在普度海中的亡灵。

踏剑飞行的滋味并不是很好,而且是在海中,枯燥无边的大海茫茫无尽头,只有孤零零的几座小山,小山上也是寸草不生,连一丝绿意都没有。就像是一座石刻一样,让人十分的无奈。

海水冲天而起,波浪卷向天空,其威势让张兆旭等人均不可轻视,因为这种波浪竟不弱于先前的黄泉之水,甚至有过之。海水并没有一丝的腐蚀之性,但是却带有灭世梵音,震动人的心弦,让人不知不觉间能迷失方向,一心想皈依佛门,从此六根清净不染世俗之争。这是一种强制性的净化,让张兆旭等人心中巨震,而穆倾城在前面竟毫不知情,依然不依不挠的往前飞,仿佛前面就是她的终点一样。

穆倾城只是觉得心中的呼唤依然在很强烈的吸引着她,她无法放弃这一切,虽然她失去了冬梅,失去了秋香,她想回头,但是已经太晚,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将希望牢记在心,不想辜负了冬梅与秋香的期待。不能枉费了她们的牺牲。所以她一直往前飞,但是海中的净世梵音仿佛就是针对她而来,一个个被佛门梵音凝结成的斗大巨字化成实体打向她,虽然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却逐渐勾引其穆倾城心中的悔意,愧疚,与不安,让穆倾城十分心烦意乱,想起冬梅张开双手迎接黄泉时,那一抹回眸的笑容,想起秋香化为花香时候那一丝浅浅的香味,都让穆倾城心痛欲绝。她恨不得那时候是自己迎接想黄泉之水的腐蚀,恨不得自己将自身化为花香,献祭给彼岸花花海。让大家都平安。渐渐的,穆倾城已经在剑上有点站不稳了,一个一个巨大的梵字在她身边摇晃,旋转,像形成了一部巨大的罪恶之书,仿佛在指控穆倾城的过去罪恶,不分是非黑白。指控穆倾城让秋香离去,指控穆倾城放任冬梅献祭给黄泉,穆倾城人还在剑上,两行清泪落于苦海,让在她身边的绿琴与夏棋感到颇为不安,但是众人都受到这座大海的梵音所影响,都想起自己以前所做的错事。沉迷与往事不可追的悔恨之中,这巨大的梵音,凝结成的书,竟然逐渐的凝结化为实体,一个一个的梵字就让从书中跳跃出来如同有了生命,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不断打击众人的心头,让众人始终为过去自己所做的事,所错过的人而后悔陷入无尽的苦恼之中。

尽管在这一片的苦恼的海之中,众人依然踏剑前行,飞到海中的一片山前面,山壁高耸,怪石嶙峋,经过海水历年冲击竟然依然存在,可想而知,这山是多么强大。而山壁之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苦海!”这两个大字让众人心中一震,想到传说中,苦海是人们死去之后,作恶太多的魔所进入的地方,又称苦海地狱,在无尽的海中,接受佛门净世梵音的净化,承受千载痛苦而后转世重生。在这片海里,有善心的人,只要向前走就不会迷茫。而有恶意或者恶行的人,进入苦海则永远看不到头。也就是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有魔,只有至邪至恶之人无法回头。众人陡然清醒,蓦然回头。却只看见茫茫的混沌与黑暗,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不觉有些失望。

“难道我们是魔吗?”姜婷道,“传说中,苦海之处,心中无瑕之人,来到苦海如同天堂,心中有魔障之人,来到苦海如同来到九幽地狱。苦海难度恶魔,难道我们被苦海定义为恶魔吗?”

“不可能,上古神剑也是一种神性传承,它们选人应该不会选择错,”陈文当场否定,他认为神剑传授的使命,就是为将来的乱世平定,制造一个美好的人间而出现的。

“只有魔,无法逃离苦海的纠缠。”凤九天也道,“魔,在人心中,人只有斩去心中的魔,才能成就人中的神。我们始终是无法拜托心魔吗?”她在喃喃自语,同样,她的声音也在张兆旭等人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