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看到穆炎不解的目光，云知忽然想起，‘是了！你知道拼音吗？’
穆炎摇头，‘那是什么？’
‘天。’云知闭眼，‘那是标注读音的一种符号。它是让你看了之后， 就知道怎么念的。’
‘噢，原来如此。但我可以用匈奴文标注。’说着，穆炎写了一个字符。
‘写的什么？’
‘mu,匈奴文，我标注穆的读音。’
没错，两千年前诺云教穆炎时也是如此。
西汉 将军府凉亭
桓诺云提笔写下一首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遮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代云知写完，换由穆炎执笔，诺云在一旁念，穆炎在诺云的字旁写下匈
奴文的读音。 诺云清朗的念诗声轻飘飘传到了庭院外的东厢房。正由将军书房出来的
蔡允，听得诺云的声音，不禁喜上眉梢，循声而至。
‘各在天一，。。。什么？’
‘涯，天一涯。’诺云凑上前回答。
‘噢，是涯。’穆炎写上匈奴文，诺云在一旁好奇地观看。 两人全神贯注在纸上，浑然不知蔡允已走了亭内，诧异地看着两人并肩
而立，写诗读诗的样子。 蔡允年少时，曾多次要求穆炎一同学字读书，但都被穆炎一口回绝了。 想不到今天，竟看到这幅景象。而更令人吃惊的，此刻是将军府二小姐教的侍卫 都头，这样的事不合礼节，亦不合身份！ 蔡允愣在当场，不敢上前打扰。 恐怕，穆炎，是对桓诺云动心了。别人或许不知，但蔡允看在眼里，心
中一清二楚。 那诺云呢？望着诺云的温柔笑颜，蔡允心乱如麻，步步后退，离开了庭 院。
远山中学 校舍 3 楼窗台 蔡千守站在窗前望着树下的两人，久久不动。身旁的空气，微一震颤，
赵永安出现。
‘你好啊千守。’赵永安温厚的嗓音出现，千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和眼睛。
‘您。。。您现在是谁都看得见的么？还是只有我看得见？’
‘你已经是个凡人了，千守。当然我现在是谁都看得见。’
‘但，但是。。你刚才，是时空穿梭吧。’
‘我用了点小把戏，刚才那一秒，没人看见。’赵永安眨了眨眼。 千守这才安静下来。 望了窗外一眼，赵永安道，‘穆炎在你上一世的时候付出了太多。而桓 诺云对穆炎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现如今他们两个既然都想起来了。。。。。。确 实很难办。’ 蔡千守深深叹了口气。‘确实，我欠他一条命。’
西汉 长安天牢
穆炎面对牢笼，闭目凝思片刻。深深吸气，以双手触摸铁栏。刹那间，一 股蓝色火焰通过双手，汹涌彪蹿而来，将穆炎整个吞噬。
‘啊！’穆炎吃不住痛，立时松开双手。
火焰退下去了。留下一身伤痕的穆炎跪在笼旁喘息。
那土地说的没错，这火焰异常炙热，如同千百把鞭子同时施加于身，肌 肤寸寸痛楚异常。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刮鳞之痛。
望着笼内昏迷的蔡允，穆炎喘息着低喃，‘没有你蔡家，也没有今天的 穆炎。我穆炎，知恩图报，今日救你蔡家独苗。’
说罢咬牙牢牢拉住铁栏，任凭蓝焰再次将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