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金城刚忙完，咖啡已经冷苦，他伸伸懒腰，外面的月亮是上弦月。
月亮，让人易想起故人。
他打电话给银倾：“我突然想起你了。”
沉沉的嗓音让银倾整个人似踩在云朵上，她隐着泪：“我也一样。”
金城索性不着急回家了：“陪我说说话。”
“我刚洗完澡。”
金城仔细聆听：“恩，我听到莫扎特了。”
“你知道我洗澡时喜欢听他的音乐？”
金城道：“好歹同个屋檐下住了几个月。”
“咳……”银倾顺势把音量调低，“有时候我就在想，天妒英才。”
“想当年在欧洲各国巡回演出，那时的人可真幸运，可以听到天才的演奏。”
银倾道：“可惜了，他少卖了两张音乐会的票。”
金城笑了。银倾便是银倾，说话诙谐。
易一进来，看到金城在说话，做个“嘘”的手势。
金城拿着话筒问银倾：“明天还有课吧？早点休息。”
放下电话，他说：“有点意外，你会来。”
易一坐下来：“在和银倾聊天？”
金城默认。
“怎么不说我来了？”
金城问：“有必要和她说吗？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易一嗤笑一声：“是你不敢而已。”
“恩？”
易一说：“你怕跟她提到我对吗？”
“请注意自己的言辞。”
“我很注意。”
金城起身斟了咖啡：“你来做什么？”
“突然想进来看看你。”
金城一怔。
易一笑了。她自认为可以完全地控制金城。他不似粱逸天，粱太老练，连易一都自叹不如。
“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易一不满：“你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那倒不见得，只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易一起身：“我突然想吃黎苑的海鲜意大利面。你陪我去吧？”
金城抬头看看她。那是银倾最爱的一道食物，他记得的。
“赏脸吗？”易一问。
金城拿过外套：“走吧。”
易一吃得很多，边吃边说：“很久没吃，胃口出奇地好。”
其实她和银倾很多地方都相似，一样的漂亮，一样的聪明，胃口一样的好，一样的要强。只是在人生观上有些区别。她们这样相似，有时候金城甚至会恍惚。
金称反倒没什么胃口了。他觉得思绪有些紊乱。
“你怎么不吃？”
金城饮了口酒：“没有什么胃口。”
易一停下来：“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
易一拭拭嘴：“金城，说实话，你恨我吗？”
“恨过。”
他倒老实。
“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易一有些不甘心。
金城不自然：“易一，你问得像是小男生小女生的问题。”
“就当我幼稚吧。”
金城反问：“你幼稚吗？幼稚吗？”
易一被逼问得没法：“你何必咄咄逼人？”
金城敛口。
易一掩脸：“你自然是觉得我亏欠了你。”
“你没有亏欠我，谁说夫妻之间就一定要彼此兑现诺言的？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诺言。”金城说得**裸的坦诚。
易一吸吸气：“我也不觉得我亏欠了你。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她拿过手袋起身。
金城问：“还没有换手袋？”
易一看了看：“用久了也会产生感情。”
感情，令人害怕。那样便会形成依赖。
金城唏嘘的是，他没有想到易一也会产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