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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宠溺

“你有何冤屈,不妨说与本帝听听。”

白宫尘举步走向忆初雪,脸上不带一丝情感地从玉宸身边走过。

待他来到她面前时,淡漠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丝丝温柔。

“可是玉宸误会你了?”

白宫尘高大的身形站在忆初雪身前,摇曳的火光照在他的身后,忆初雪被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神女与玉宸大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不必劳烦你费心了。”

忆初雪镇定自若地仰头看他,却被白宫尘轻轻地捧住了脸颊。

“那你脸还疼吗?”

仿佛问出这句话,才是他前来的真正目的。

忆初雪目光一滞,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冰婈忽然伸出的手捏了一把脸颊。

“她呀,早就不疼了!”

白宫尘淡漠地撇开冰婈的手,置若罔闻地轻抚着忆初雪蹙起的眉头。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随本帝回去吧,本帝见你今日面色不大好,一会儿宣神医来给你看看。”

“看什么看呀,这不好了吗?”

冰婈双手抱胸靠在一旁,委屈地撅起嘴,“若是我受伤也没见陛下如此紧张。”

立在神帝身后的玉宸看着被晾在一边的冰婈,不由得垂首轻轻一笑。

“冰婈都能看出神女没事了,陛下却看不出来吗?”忆初雪面上一如既往地无惧,私下实则惶惶不安。

她感到白宫尘的手握得紧了些,那修长的指无意触碰到了忆初雪颈部的绷带。

忆初雪内心僵了一下,可看向白宫尘,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还是让神医来给你看看吧。”

他执着地拉过忆初雪冒着冷汗的手,带着她要出地牢去。

“陛下,”玉宸俯身下去,“那余下的两人?”

玉宸所指,即是那绑在刑柱上的两名告状的百界宫宫人。

白宫尘只是径直拉着忆初雪往外走,没有回头。

他漠不关心地说道:“随你处置。”

“是。”

玉宸没有再多言。

忆初雪回首看过去,冰婈方冷着脸拔出了一旁神卫的佩剑,在玉宸淡淡的注视下将柱上两人齐齐斩杀。

“如此多事的宫人留着也是碍眼,主意都打到忆初雪身上了!”

玉宸任由冰婈娇纵放肆地挥剑,站在一旁目光清和地看着。

那一刻的玉宸仿佛不再是神帝身旁温情和气的侍书文官,倒更像是一介处事不惊的武官。

白宫尘手中的力量大了些,握得忆初雪有些疼。

她收回了思绪,看向了身侧的神帝,此刻他面视前方,淡漠的面孔没有半分波澜,那深沉的眼眸似蕴藏着可容纳世间万物的力量。

去到霁华殿时渊邪已经离开了,整个大殿除了候在殿前的侍女,便显得格外空荡。

白宫尘拉着她坐在了书案前的宝座上,他立在忆初雪身前将她前方金砖折射的刺眼的光芒尽数挡下。

“来人。”

殿前的侍者上前来领命。

“召神医来。”

“是,陛下。”

侍女恭敬俯身后转头要走。

“等等!”

忆初雪喊道,这一喊倒是牵扯到了伤口,顿时便是一阵猛烈咳嗽。

“不用去……”她难受地看着犹豫不决的侍者,又试着站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对神帝说道:“我没事……呛着了而已。”

白宫尘将她按回到座位上,仅仅是扭头一个眼色便让不知所措的侍者决然离去。

“只是给你看看,不会把你怎样。”

神帝的手握在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丝毫,直到那神医匆匆赶来才将忆初雪松开。

“小神参见陛下。”

白宫尘抬手让神医上前来。

神医恭敬地行过礼后,来到了座前,只见白宫尘抱住了忆初雪的头,取了一根丝带帮她把长发束好。

神医看得有些傻眼,陛下竟让一位女子坐在宝座上,而自己却立于一旁,且还举止温柔地为那位女人束发。

这可与在诸神眼中冷酷至极的神帝全然不同。

白宫尘无视着神医的目光,伸手要摘下忆初雪颈部的绷带,却被忆初雪惊慌地捉住了手。

“陛下这样乱动女孩子身体,是不对的!”

忆初雪抬起清亮的眸看着白宫尘微愣的面容。

“对其他女人自是如此,可对你,有何不对?”

“那神女与其他女人有何不同吗?”

忆初雪紧紧抓住神帝的手,生怕他挣脱了去摘她的绷带。

白宫尘若是看到了她的伤口,定会心生质疑。

“因为你是本帝的女人,而她们是本帝的子民。”

白宫尘细心地解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竟使了神术去揭开她的绷带。

“你……”忆初雪诧异地要伸手捂住,反而被白宫尘捉住了双手。

他将她固定在座位上,原本那遮挡的长发被丝带束起,此刻便将那颈部一圈触目惊心的血痕暴露无余。

忆初雪确切地看见白宫尘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继而又消散得一干二净。

“给她治疗。”

白宫尘语气漠然地对呆愣的神医说道。

神医看着忆初雪颈部的伤口不由得一颤,那惨烈的伤痕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见到,可如今竟出现在了陛下宠爱的女人身上。

忆初雪已无计可施,只是淡淡抬眸看着神帝,他的神色没有半分异常,也不问她的伤从何而来。

神医细细看了忆初雪颈部的伤,皮肉外翻,脓血将伤口处染得乌黑发紫。

“陛下,姑娘的伤可是北……”

“让你医治,而不是要你废话。”

白宫尘冷酷地打断神医,神医闻言速速将头低了下去。

忆初雪一时心中百感陈杂,他是有意不揭穿她的吗?

神医现出药箱,且先为她清理斑斑血迹。

“嘶——”

忆初雪不禁头冒冷汗,昨夜的剧痛又重新袭来,她拽紧了白宫尘的衣摆,哪怕抓到了神帝衣下的皮肤也不知。

白宫尘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一手挽着忆初雪的长发,将她的头固定在怀抱里。

她弑杀摄政王殿下,神帝都未曾怪罪过她,这次也只是与北境王扯上关联而已,他又怎会为难她。

只不过,是她未能真正了解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