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尊女强秦红罗重生之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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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借法事古庙重逢媚娘诉衷肠

第二天,刘公公勒令小的们一应备全,约了长孙涣除了驸马在外的原班人马,浩浩荡荡赶往感业寺。

早有人头前报与感业寺住持神尼知道,突接太子要做法事超度母后亡灵,寺庙内一时间热火朝天忙得团团转。

1.

且说媚娘闻听太子李治再进感业寺祭奠文德皇后的事情,似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面无表情的媚娘,既没有上次重逢的惊喜,也没有不想见的理由,心内是看透生死富贵后之淡泊平静。

唯一能让媚娘还能内心起伏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爱若犯了死罪,谁还敢讴歌大爱?

爱若分尊卑贵贱之层次,媚娘对李治算是哪一种?

为什么?

问苍天情为何物?既然爱如此卑微,师哥为什么对自己耿耿于怀?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是才人?亦或是武媚娘,还是紫薇星的戒备?

媚娘不置可否。

此时落发媚娘之红罗早已在寺庙钟声对心灵的震撼里,在无上神深微妙法里,在《山海观音经》里,忘记了一切,抛开了一切。

在袁天罡大师的加力授持中,没有前世的记忆,没有来世的欲望。

只有“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忍人所不能忍,动心忍性,以增益其所不能。”之内外兼修。

早晨之金色阳光,挥洒大地,武媚娘愈加端庄成熟美丽。

拿着扫帚,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打扫着感业寺的庭院。

时而,陷入沉思,时而不由自主的张望。

感业寺虽历经两才人之惨死,只需一天,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泊,淡泊中一如既往平静之忙碌。

仍是巳时一刻,远远地太子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一如既往将感业寺围个水泄不通。

住持仍旧率一干弟子迎接太子李治,媚娘一眼就发现原班人马只是少了驸马。

对面却似乎没一人发现在众女尼之中少了静容、静怡两个落发为尼之才人。

住持神尼一如既往邀请太子按部就班敬香,祈福,一丝不苟,除了面无表情,神情更加庄严肃穆。

进了“周沉刹”祖灵阁,李治凝望着地藏菩萨,准提,救苦观音,虔诚叩拜。

直到文德母后面前,抑制不住的泪水,如同委屈的孩子,滚滚而下,转头对庄严肃穆之住持神尼言道:

“师太,现在距离午时尚早,我想单独静静,只需一人送杯茶过来就好,门外还留公公守候,他们就劳烦师太招呼了。”

长孙涣一旁见太子落泪,惊慌失措的肃静下来,毕竟文德皇后是自己的亲姑姑。

闻听此言,看李治思母之心切,不由感动,大拜二十四单拜叩头文德皇后,告辞李治,赶忙跟随师太退出祖灵阁。

长孙涣跟随师太来到菩提内院,早有红罗、两位大护法、还有胖尼在忙碌烧水,泡茶,伺候。

祖灵阁内李治,跪在蒲团上,哀哀凄凄,抽抽噎噎,珠泪滚滚。

若是母后在,定然与儿臣分忧,如今自己信任之父皇如此对己,自己对才人又情深意重,该当如何是好?

到底是对还是错?倘若父皇没母后支持,何来父皇今日?

父皇有母后坚强的后盾,而儿臣又将何人可做信赖?

媚娘异质女奇,而却是父皇才人,又是为母后祭祀作陪活死人?

儿臣该当如何是好啊?

李治痛哭流涕,不由惊动刘公公,跪在门外高呼:

“太子,自当珍重啊,老奴看护不好,奴才死罪啊!”

刘公公禁不住热泪横流,屡劝太子不止,“啪啪”张嘴自罚起来。

李治闻听此言“奴才死罪”,打了激灵,从哀思纠结中惊醒,言道:

“起来吧,公公何罪之有,是本宫念及母后失态了。”

李治抽噎之声戛然而止,面对父皇的微笑背后的冷酷,闻听公公言语体罚,恐在惹父皇,立即惊醒。

且说那长孙涣一见媚娘,又要论佛,师太急命胖尼看茶。

倒了胃口的长孙涣,只得和住持师太高谈阔论论佛讲经,不无卖弄胸中半点墨,几欲窥伺媚娘。

一边胖尼酸酸的对媚娘怒喝道:

红罗,还不与太子公公看茶在此作甚?”

言罢,不忘冲长孙涣呲牙一笑,那长孙涣一撇嘴,鄙夷之不无夸张,扭头再也不敢回头。

胖尼此言正中师太下怀,恐长孙涣再生事端,递个眼色与媚娘。

媚娘赶忙端着师太,沏好的紫薇花茶,款步向祖灵阁而来。

2.

恰在李治为情所困,爱困扰,为媚娘担忧之时,法号红罗之武才人,端着茶袅袅婷婷走来,一见刘公公言道:

“公公暂请喝茶,”

刘公公瞄一眼红罗:

“你不是上次送茶的红罗吗?去吧,给太子敬茶,务必劝太子节哀,珍重身体,公公就在门外候着。”

递了个眼色,媚娘面无表情应道:“是,公公。”

刘公公倒是看着红罗今日不比往日喜色,甚是惊奇,“等等。”

就听李治言道:“进来吧,刚好本宫也口渴了。”

闻听此言,刘公公不好阻拦,心里纳闷,今天俩人不似往日俩人,可还是那俩人。

又听李治言道:

“刘公公,天太热,你暂去陪长孙涣喝杯茶,少倾,将祭文和香烛拿来,以嗣祭奠敬献。”

“是,奴才领命。”

刘公公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还是上次送茶的女尼,左思右想才人惨死之事,红罗之表情大抵如此,心坎也就不别扭了。

刘公公闻听太子提到长孙涣,那厮快言快语,不去看看也不行,得,本公公去了。

大殿外,闲人不得靠近,鸟雀不能飞。

大殿内,仅有太子、媚娘,清净庄严,肃穆。

四目相对,久久凝视。

“媚娘见过太子,请殿下喝茶。”

媚娘面无表情,对视良久,客客气气。

李治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愧疚与担忧,接过茶盘放在一边,扑倒媚娘的怀里,像个久别母亲重逢的孩子呜呜噎噎。

“媚娘,担心死我了,你若安好吾便是晴天。”

媚娘抚摸着太子宽厚的脊背,眼圈红了。

声音却比往日更加柔和平静:

“媚娘让师哥太子担心了,是媚娘不对。希望太子为了媚娘珍惜自己,生者如斯,逝者安息。”

李治紧紧地抱着媚娘,

“媚娘,才人之事,是我为博父皇一笑,也想借此求父皇开恩,本想救你们出去,何曾想却差点害你性命!都是吾之错!都是吾愚昧!”

李治说完抬手就欲打自己的嘴巴,懊悔不已。

武媚娘紧紧的攥住他的手,悲哀的言道:

“不是殿下之错,亦不是皇上之错,是她们愚昧,江山之美可娇也,人之娇媚不可娇也!皇上乃明君是也,殿下当谨记教诲。媚娘更不敢恃宠而骄,请太子日后人前定以法号红罗相称,忘记才人媚娘,可保太子与媚娘安危。”

李治呆呆着看着武媚娘,出乎意料平静而没有任何指责的武媚娘,讶异,愈加自责。

闻听此言,犹如茅塞顿开,

“媚娘真乃本宫难得之红颜,可惜,本宫无能,不能与媚娘陪师傅左右,逍遥自在,待我去求师傅,定要救你脱离独孤苦海。”

武媚娘淡淡一笑:

“师哥太子,且莫冲动,媚娘在庙清修难得心静自然凉,红罗不苦,一入红尘,浮浪滚滚,媚娘自知涵识不才,愿佛门清修,只愿每天为太子诵经祈福,愿太子荣登大宝,大赦天下,万民托福,方才是兴衰之道。

红罗平生所愿,师哥太子今生之功成荣耀!不负文德皇后,媚娘不负师傅,太子不负皇上与天下万民,不负大唐江山也!红罗心足矣!”

“媚娘,你想的是什么?”

“难道我就是像父皇那样眼里只有江山吗?”

武媚娘的平静让李治愤怒,武媚娘的期望让李治失望。

“媚娘,吾自知懦弱,可守候的不只是父皇的大唐江山,吾要的是汝之爱,只属于我一人心的武媚娘!难道你不懂吗?”

李治有点垂头丧气的恼怒,李治希望媚娘发怒,希望媚娘求他,带她离开,遗憾的是媚娘非但没有,出乎意外的冷静,令人窒息愤怒的平静。

李治抽出媚娘攥紧的手臂,紧紧的把媚娘拥在怀里,媚娘似乎有些感动,李治似乎又从媚娘的身上找到了紫薇堂的感觉。

须臾,媚娘轻轻的推开李治,仍旧面无表情,平静的言道:

“师哥太子,吾爱这么称呼,希望殿下包容。问苍天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红罗不论师哥太子如何对待媚娘,救命之恩早已将媚娘今日之红罗生死相许,且莫迟疑,勿要质疑。只愿师哥太子安好,红罗便是晴天。”

媚娘看着李治英俊带有泪痕的脸,忍着内心的痛定定的言道:

“如若师哥太子如有半点差错,红罗定然舍命相随,若要媚娘安好,就请太子记住今日之红罗,忘记昨日之媚娘,务必珍惜自己,号令天下,像太宗那般威武,才是媚娘不负师傅之夙愿,不负紫薇吉祥之名。”

言毕又跪在太子脚下言道:

“红罗拜见太子,请太子用茶。”

欲要起身告辞。

且说那长孙涣意欲调侃媚娘,师太急命胖尼献茶,倒了胃口的长孙涣,无聊的与师太论佛法。不无卖弄,忘了一边媚娘。

胖尼呵斥红罗给公公太子送茶,借机媚娘退出菩提小院,才有今日古庙与太子再重逢。

且说刘公公饮了一杯茶,觉得太子和那日红罗异样,却又看不出端倪,见长孙涣与住持神尼论佛法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一时半会也不会上火造次,赶紧溜之乎也拿香烛静候太子,以免不测,找到香烛,急匆匆而来。

就听门外刘公公道:

“太子殿下,香烛已到,奴才静等太子吩咐。”

李治不禁失态,吼道:

“吾不传尔,休要进来,本宫心情不好,汝且看好,不需任何人进来打扰本宫。”

李治又急忙忙匆匆把明日选美之事,告与媚娘,焦虑忧愁尽在眉眼间。

“媚娘,本宫该如何是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请师哥谨记师傅教诲,不忘师父面前媚娘誓言足矣。”

言罢,平静的脸在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绝望,泪滚滚而下。

“媚娘告辞,”

媚娘端着茶盘,低着头,与公公简单请安告辞。

殿内却传来李治带哭的笑声,刘公公纳闷这丫头一杯茶就令太子笑了!

午时的钟声想起,李治定定神,传公公摆好香烛,法事进行,事毕回宫,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