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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二)新

“待山人瞧仔细点,这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小伙子,果然是不折不扣的翩翩少年。”黄老先生不理红脸白脸,只晓得他说书时,每个人都得注意他那张‘老脸’,此刻正分析着他人的嘴脸:“小伙子的脸貌确实棱角分明,帅得不能再帅的了,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黄老先生在评论着同张介冕较量的小伙子,虽然从外貌辨不出谁正谁邪。但从打斗的喝彩声来作分辨,这位清瘦的小伙子仿佛比较受欢迎,因为当他一占上风,四周就传来掌声如雷。倘若小胖子出现狼狈之像,人众必发出嘘声揶揄。

“玉树临风,冠玉之相。”老野猪懂得的成语几乎用尽了:“虽然这小伙子动起剑来神情无精打采的,但那股慑人之势确实隐藏不住,他应该是黄师傅所细数的一二三四当中排第一的吧?”

“非也非也,不见得,如何见得?”包竹竿好像当白脸当上了瘾,他的话里头有问有答:“他虽武功不赖,但衣服却令人不敢恭维,堪称五颜六色,吸引住观众眼球,单凭这一点就无法排上第一位。”

“对了,竹竿儿,这一号人物就叫单单,很多人都称他狮子单。”黄老先生讲得有点眉飞色舞:“其实他就是老书本欲表扬的人,名姓好简单,叫做陈单。”

陈单这小伙乃是土生土长苏州人,他五颜六色的衣服确实说来因破洞太多,需要以不同颜色之碎布来作补丁,家贫的关系,碎布皆由邻家施舍过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根本就在唬人,喧哗取宠。”将哗众取宠读成宣哗取宠,是老野猪想哗众取宠:“讲什么单单,一二三四,这些那是成语,简直像烂语。”

“别急别急,山人敢到苏州城开腔说书,肯定有份量的。”黄师傅为人师表,岂会遭三言两语所驳倒:“俗话道得好: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梁山好汉要讲打来斗去的不是吗?打打杀杀的这些才会引人瞩目,令人精神一振不是吗?”冷不提妨一丝极为动听的声音传过来,而且似问非问的两道问题。光听声音就晓得来者必是妙龄女子,众人急往声音来处望过去。

师徒三人眼前一亮,感觉眼睛鼻子皆得到双重享受,一阵阵香风袭人。眼前就是一位惊鸿艳影,美不胜收,接近二十来岁的美少女缓缓迈将过来。她那几根白雪般的柔荑正指向大厅处说 :“你们瞧 ,你们瞧,紧张刺激的不就来了吗?”

大厅中响起叮叮当当,金铁互击之声,本来无精打采的小伙子陈单,突然间暴目四顾,泄气的身子仿佛瞬间充足了气,一连招架抢攻上十来招。每招每一式均锐不可挡,‘钱财狼道’张介冕虽然有点招架错乱,仍是一板一眼地阻挡回去,还让他稳住了自己阵脚。

“姑,姑娘,我们……”见到艳丽美少女,黄老先生虽然年过不惑,却显得有些口吃,口齿不清:“我们……好像,没有,没有这个,见……过面吧?”

老先生的内心确实很犹豫,莫非当年自己在那个地方留下情。而这姑娘就是当年偷情结下的种,今日她是来讨债来,就连黄师傅的两个徒儿也作如是想。

“面呢!我们确见过了。”美少女掩嘴娇笑,看到黄师傅满脸迷惑,不忍再逗弄他:“却只能算本姑娘见过您老的老脸,您却未曾见过本姑娘的新鲜嫩面。”

黄老先生努力回溯,仍旧毫无头绪,不由得用手敲击自个额头:“老犯糊涂,脑袋不中用了!想不起咱们于何处见面?”其实他最怕的到底何处留下了种。

“大桥底下,有山有水有人家。”煦色韶光的少女笑得咯咯有声:“谈古论今,多情多泪说书佳,本姑娘就是爱听你这老家伙耍嘴皮。”

美女这么一说,老头子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原来黄老先生用嘴巴讲书挣钱,以说故事来谋生的地方是大桥底下。这里有许多个假山,一条小溪涧,最重要的还是那里有着满满人潮。

黄师傅当然姓黄的,然而名字就有点好笑,名叫非红。老师傅在大桥底下说书已算年深月久,积攒上不少个观众听众,人们总玩味地问:这里有谁不认识黄非红的请举手。

看见全部无人举手,黄老先生非常兴奋,以为许多人都已经识得他这说书界的翘楚。岂知大家反而起哄:咱们是认同黄色并非红色,黄是黄,既非红,咱门以颜色来论事,却并非认识你这老家伙。

美少女的芳名叫郑濡雨,成长于贫困家庭,曾遭拐带后卖入青楼,眼看就要永远堕入火炕,过着那暗无天日又毫无尊严的日子。后来幸得陈单绞尽脑汁方把她营救出来,令小妮子感动不已,更感恩戴德,把陈单视作神坛上的神人一般。

小妮子本来注意着比武场地,却闻见有人评论及她‘恩公’,当然急着赶过来观看究竟。而美女突然出现,使得多话题的包竹竿和老野猪确呆愣一阵子。但两人毕竟年纪尚幼,尚不到见美色而动心念之年纪,愣了一下后就回复正常。

“三朵花姐姐,你怎么望得见咱们师傅?”老野猪不明白,只好发问:“你能见到他,他却看不见你,莫非三朵花姐姐是神仙人物,会隐身术不成?”

“奇怪了,本姑娘身上很香吗?”郑濡雨性情直爽,心直口快,她嗅了嗅手臂衣裳:“没有呀!没有花香味!本姑娘身上一朵花都没有,你这小孩童怎叫我三朵花姐姐。”

“江南三朵花,美名传天下。”包竹竿又使出一唱一和的看家本领:“姑娘这般美艳的人物,肯定乃江南三朵花其中一位人物。”

“你们瞧错人了。”郑濡雨脸蛋儿红上一阵子,听闻别人赞美自己内心当然蛮舒服的:“本姑娘还不够资格当江南三朵金花,三朵金花确实另有其人。”

“野猪子竹竿儿,你们未曾亲眼目睹三朵金花。”黄老先生晓得三朵金花今日确聚在一堂,怕引发误会,忙喝止两名弟子:“不可乱认人,以免贻笑大方。”

“其实,黄师傅呀!”郑濡雨故意顿一顿,才道:“江南三朵金花都很喜欢听您老讲故事,不止听过你说书,还直截了当的逛你那道场亲自瞧您老讲书。”

“老书本明白了。”黄非红可不是傻子,他终于恍然大悟:“你们全躲在软轿子里头,所以你们瞧得见老书本,而老书本却不懂得你们到底身在何处。”

老人和美女以及两名孩童在打嘴仗,而大厅中有大胖子和小瘦伙却在打兵仗 。这里好像漏掉一些事儿,俊小伙陈单虽然身处下风,但他在苏州城可是有八字真言评价的人,那就是;众人偶像,正义化身。

苏州老百姓还替他取个万儿‘太极雄狮’,碰面时唤其‘狮子单’。太极拳和太极剑在此地也算广传,苏州老幼多会使上几下子散手,当然只属于花拳绣腿之类,倘若欲练成真正高手那可又另当别论了。

陈单身怀家传太极剑谱,父亲早年曾是名噪一时的教练级师傅,许多太极名家多由他调教出来。只可惜陈教练英年早逝,在陈单六岁那年就与世长辞了。

搏斗当中,剑属柔性,太极剑更是柔上加柔。枪本刚硬,霸王枪确列刚猛之冠。表面上看似霸王枪在欺负太极剑,然而‘雄狮’岂会是白叫的,到底谁欺负谁此刻尚言之过早。

“黄师傅呀!”黄非红的弟子老野猪不肯罢休,在那儿穷追猛打:“你还没讲个清楚,到底是千万的比较上等货,还是一二三四来得更技高一筹?”

“姑娘见笑了,这两个都是小徒。”黄非红面向着郑濡雨在作解释:“这矮个子的呢!姓老名实额,老实的实,额头的额。另一个高瘦的叫包奋,奋斗的奋,这两人随老书本学道布场讲书,已有一段时日,好像快两年了罢,就是学来学去全学不懂。”

“一个老是吃不饱,老是饿,另一个……米和田包在一起,那是什么?”这下可逗得美少女郑濡雨笑红脖子:“果然黄既菊,非胭脂,黄师傅足下高徒,确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比拟。若想知道徒弟到底什么料,看看他们师傅就明白了。”

老实额辨不出赵濡雨那股弦外之音,还在傻笑:“姐姐如何晓得小弟最喜欢的就是吃,不过吃来吃去总感觉吃不饱。”此话一出,不止赵濡雨在笑,就连一旁的观众也忍不住哄堂。

“各位兄弟姐妹,乡亲父老,如从一二三四算起,一直数,会到一千两千不是吗?”黄老先生想避开郑濡雨的调侃,唯有使出看家本领,避重就轻:“如果你们更耐心些,极可能数到一两万也说不定,这般就接近老书本要讲的主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