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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厕所歃盟

汉桓帝刘志被大将军梁冀吓得屁滚尿流,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那汉桓帝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一个劲儿地哭,像小孩似的。

大将军轻蔑地睥睨了几眼:“哈……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陛下好自为之啊……”

大将军梁冀说完就拂袖而去,任凭刘安的鲜血在地上流淌。那血色由红变黑,逐渐染进黑色的土壤里。

刘安的身躯还有一丝丝柔性,扭曲地躺在那里,那嘴长得大大的,眼睛始终睁着,眼珠子已经变成了石头,再也不见转动。

汉桓帝刘志不敢多看几眼,他怕他伤心,他想哭不敢哭,想笑笑不出,傻了一般,心凉了整个世界。

汉桓帝哪还敢说话,他傻傻地望着梁冀远去的背影,内心崩溃到极点:即想死又不甘心,即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周边的宫女侍从谁也不来搀扶,一个皇帝好生可怜,在那冰凉的地上坐了半天。

“谁来搀扶朕?”

汉桓帝的这句话等于没说,没有一个来搀扶,可能有的想来但也不敢,那刘安的尸体在那横着呢!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谁还敢亲近刘志,趋利避害的思维人人都有。

一个宦官战战兢兢浑身哆嗦着,颤巍巍癫地过来了,这人就是唐衡。

唐衡把桓帝架起来,搀到龙榻之上,蒙衾盖上。惹得几个宫女不时地瞅过来,瞅的唐衡不知道什么滋味。

宦官也不想死,虽然他已经失去了控制女人的能力。

果然,梁大将军的底线早把这事告诉了他,梁大将军狂笑不止:“这样的柔弱废材,那么大了还尿裤子,根本不用担心考虑,就给他点自由吧!”

梁府的两个守门士兵,吃饱了饭就开始嚼舌,这是人的通病。

其中一个说:“你看把皇帝吓得,裤子都尿湿了,还是什么皇帝!”

“这哪是他当皇帝呢,明摆着是梁大将军的天下吗?”另一个说。

“你这不怕雷劈,大将军是辅佐皇帝的,怎么有那个想法?”

“你别傻了,你忘了质帝是怎么死的,下一回肯定会……”这个士兵做了做砍头的手势。

“有时候大将军做得过了……”

“有人……”

其中一个咳了一下,有人过来了,两个人不再说话。

自古说得好:隔墙有耳。不到一刻的时间,大将军梁冀怒气冲冲闯了过来。

“竟敢污蔑老夫,来呀,把那俩厮拉出去喂了狼狗!”

“大将军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拼命求饶。

“大将军饶命,都是这厮说你的坏话,我没有说,我在劝这厮……”

梁冀那双豺狼般的小眼睛暴露凶光,直勾勾盯着这两个兵卒。

”我拿祖宗发誓,如果我说了大将军的坏话,让祖宗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让我在世的父母全死光……”

其中一个歇斯底里凄惨地喊着,另一个也不争辩,在一旁哆哆嗦嗦,像筛糠似的面目全非。

大将军梁冀梁伯卓把视线转移到那人身上,他怒气未消,雷霆般咆哮着:“好……好……好……就把那厮为了狼狗……”

一会儿的时间,两条大狼狗牵了过来,那狼狗素来就吃肉,是梁冀用人肉来喂大的,只要看见带腥的流血的哭哭啼啼的“两脚羊”,它们会立刻兴奋起来,张开血盆大嘴,露出獠牙。

梁冀把宫里的侍女甚至嫔妃抢过来,玩够了的不喜欢的都喂狗,梁冀看着那些没穿衣服的女子们被狼狗一口口吞掉,他会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一边开朗的哈哈大笑。

方圆百里百姓们都用梁家的狗吓唬不听话的哭哭闹闹的小孩:“你再哭那梁家的狗过来了!”

那小孩立马就不哭了,满脸惊恐,而且还成熟乖巧懂事地说:“我乖我听话,不要把我喂了狗!”

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百姓们流言蜚语以讹传讹,结果传成了:梁冀吃人,梁冀是狗,梁狗等等。

这些梁冀都不知道,这就为下文做了铺垫。

狼狗扑过来撕扯士兵的衣服,那士兵哭声凄厉,听者生畏。

梁冀又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剩下的士兵说:“汝亦非好人,重刑五十大棍!”

那大棍用金丝楠木做成,胳膊粗细,非常瓷实,那一棍子下去,英雄好汉也受不了。

梁冀就是如此豪横,王府盖的赛过皇宫。

以糖澳釜,用蜡代薪;作紫丝步障四十里,甚至厕所全都是玉石筑成,金碧辉煌,华美绝伦。厕所里面,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香水,洗手、抹脸用。

厕所里还有如花的侍女伺候,梁冀的屁股也是侍女擦。

“你解手我给你擦屁股”,这句话可能就是从梁冀这传来的。

再说汉桓帝每次入厕都是有人搀着,梁皇后肯定不去,宫女和宦官轮番上阵,宦官唐衡去得最多。

“你在这我解不出来,还是让宦官来吧!”

宫女听了就嘻嘻地笑,也不知道笑的含义。

“那天胡蝶死了你也伤心?”

汉桓帝在厕所里并没有褪裤子,而是抓着唐衡的手问道。

“小人风沙眼,着风落泪!”

“别胡言乱语了,朕已经查过了,胡蝶是你的表妹!”

唐衡一听吓了一跳,他慌忙给桓帝跪下,被刘志一把搀起,死死抓着他不放。

唐衡一下子明白:汉桓帝没病,也不解手,解手之意在梁冀。

“梁冀迟早要害死你,再害死朕,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汉桓帝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平素还有谁与梁冀不?”

那唐衡被梁冀压制惯了,自己的表妹又被他打死,唐衡心一横:反亦死,不反亦死,不如同皇帝一起反了,至少还轰轰烈烈。

“梁冀平时豪横惯了,他害死那么多人,看不上他的人多了?”

汉桓帝眼冒金光,高兴起来:“都有谁?”

“单超、徐璜、左悺、具瑗等,只不过……”唐衡把话说了一半。

““不过什么?”

“这次冒险是有生死风险的,陛下可不要犹豫?”

汉桓帝一听就急了,他刺啦一声就把袍子扯下了一块,咬破食指,狠狠地在布子上写上:刘志。

“谁若犹豫,天打五雷轰!”

“好……好……好……我随陛下!”

唐衡也下定决心,也写了血书,唐衡把单超、徐璜、左悺、具瑗等四人找来,一并写了血书。

“那士卒怎么办?”单超四个人问。

唐衡低着嗓音说:“陛下早交代了,灭梁冀找张彪,司隶校尉张彪是陛下的人!”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原来汉桓帝韬光养晦,人手早就安排好了。

“以防别人发现,我去!”单超说道。

那单超深夜去找张彪,才引出下文:张彪带士兵攻梁府灭梁冀,汉桓帝党锢之祸兵发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