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架空历史将军待娶:残王乖乖入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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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难留道人

在那几块巨大石头的旁边,她敏锐的瞧见了一连串蓝色亮光,闪烁明灭。

几人过去,竟发现那亮光来自于几颗野草!

曲金歌伸手去摸,却被秦唳挡住。

他道:“做什么?”

曲金歌这才回神,只得悻悻收手:“这些野草我并未见过,你呢?”

“没见过。但发光的应当不是野草,有人将萤火虫粉末撒了些。”

这想法跟曲金歌不谋而合。

她盯着眼前这堵墙似的石块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了竹屋里的那扇暗门,便抽出长剑,用剑柄敲了敲。

叩、叩、叩。

声音清脆,是空心的!

众人精神一震,一阵琢磨,只听得轰然一声,石门慢慢往后倒下,露出一条幽深晦暗的道路来。

曲金歌冷笑一声:“这竹屋的主人想必是一只老鼠,竟如此爱打洞。”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这石块所处的位置,竟然也在湖泊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按照湖水如今的涨落速度,约莫几柱香的功夫,便会顺着入口倒灌进去。

秦唳道:“如今是走不了了。”

“恩。你们几人,将手里余下的药丸全部给我,只留下能保证自己走出去的数量。”曲金歌转身,对着众人吩咐。

这些都是秦唳属下,听到这话,竟也没有一丝犹疑,果断的将剩下的药丸交了上去。

秦唳看着她,马上明白过来:“你要只身进去?”

“恩。这门如今已经关不上了,若是湖水倒灌进去,以后可再也难进去了。”

秦唳:“好。一起。”

“哎,你——”

“曲金歌,我说,一起。”

秦唳骤然抬眸,冷浸浸的盯着她看。

片刻之后,两人取出夜明珠制的提灯,沿着这条羊肠小道往下走去。

这条路狭窄昏暗,空气中满是鱼腥味,脚下的地面也极其湿滑,稍不留神便会摔倒。

好在有秦唳在身后护着,曲金歌有惊无险下了石梯。眼前出现一块空地,四周用简单的木柱交错支撑,能保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坍塌。

而这些空地中,则交错横杂着许多挂画的架子,或大或小的卷轴挂画应接不暇,曲金歌皱眉看了会儿,竟骇然发现,这挂画上绘制的,竟是同一位女子!

这女子形态不一,衣着不一,只是眉目精致美艳,唇角总是微微勾着。

作画之人应当与她极其熟识,十分姿态,画出了十一分。

秦唳看了会儿,突然道:“金歌,你有没有发现……”

曲金歌停下脚步,慢慢点头:“恩。很像我,但不是我。”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是我的娘亲。”

两人都安静下来。

“你对她,真的没有其他印象了?”

“没有了。”曲金歌的眼眸之中浮上一层茫然:“秦唳,我听人说过,我娘亲是一位青楼女子,生的很漂亮。我当时只当他们是为了欺辱我,并没放在心上。”

但,眼前这成千上万张的画作,却让她无所适从。

是她的娘亲吗?如果不是,为何两人眉眼如此相似?

如果是,如果是……

她捏紧手中提灯,浑身发寒。

脑海中突然想起在月家暗室,那个说她背叛横渠堂的刺客,曲金歌心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她知道自己丢失了一份记忆,但并不怀抱希望去寻找。

这份记忆究竟是什么?她为何会丢失?

难留道人,又为何会同她在殷台的军帐之中?在那里面,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正当她思绪遭受巨大冲击时,一双手却突然盖在她的眼睛上。

黑暗袭来,秦唳宽厚的胸腔靠了上来。

“什么都不要想,曲金歌,我知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鹰城,荆山道观内。

白衣道人打开木门,拿着扫帚清扫落叶,门边的油灯骤然熄灭,他停下动作,熟稔的取出油灯,俯身想要点燃。

可突然,一双厚底软靴踩着落叶,进入他的视线。

凌霄道人抬起头,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容,出现一丝波纹。

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替他引燃灯油。

重新燃起的暖黄之中,凌霄道人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极其虔诚恭敬。

“师父。”

曲金歌花了不少时间才冷静下来。

她低声道:“可还记得那竹屋暗门里的人物小像和题词?应当都是为此人所作。”

曲金歌并不觉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娘亲。

“恩。”秦唳松开遮挡她视线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突然道:“水快要涨上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水击石面之声,在室内不断回响,颇有几分地动山摇的架势。

两人也来不及再多想,快步转身,三步并作一步往上奔跑。

只可惜湖水灌入的速度超乎想象,待他们奔至门口,水已经快要淹没石门顶端。

秦唳猛吸一口气,俯身抱着曲金歌的腰,往上游去!

可这原本不过小腿肚的湖水来势汹汹,比他们上升速度更快,顷刻间,便淹没头顶!

曲金歌毫无动静,秦唳心中一沉,往下望去,只见她面色惨白,双目微阖,口鼻竟又渗出血来!

这湖水太冷了。

曲金歌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秦唳在用力的拽着她。

她也想要往上游,可,四肢如同灌了铅,鲜血将眼前的视线模糊,朦胧间,点起一片暖光。

这里是,军帐?

她对面坐着个男人,白发苍苍,相貌却极为年轻。

可凝神去看,却又看不清相貌,只有从眼尾横亘至唇角的可怖刀痕。

男人朝她伸出手,手里是一碗酒,可酒里,好像又有其他的东西。

曲金歌慢慢伸出手——

嘴唇被人咬了一口。

她猛地睁开眼睛,哪怕隔着水,秦唳的面容依旧俊朗无双,落落清辉。

两人贴的极近,唇瓣相贴,清凉空气引入,刺痛的肺部偃旗息鼓。

秦唳竟在同她渡气!

曲金歌也一下子有了力气,她用力的咬了下秦唳嘴唇,示意自己已经清醒,便拉着他飞快往上游去!

没多久,两人钻出湖面,大口喘息。

曲金歌被秦唳扶着,慢慢走出湖泊。

秦唳为了给曲金歌渡气,自己呛了不少的水,他微微俯身咳嗽着,却猛地拉住曲金歌,哑声道:“前面,是谁?”

曲金歌抬眼,望着负手而立的白发男人,擦了把脸上的水渍,低声道:“难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