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生抱着冗七转过身，极力想表现出严肃，一开口带着萌音，说道:“百年前你就这副模样，你自己不记得了？”
原本她也是随意猜猜，没想到真的如此。
“不过我百年前见过的是你的男相，从未见过银白头发的女身。”
对于这个疑惑，江苒无法解答，因为她只是借用了华怡宗江然这个身份，严格说起来，两个人连有联系都算不上。
她随意捏了个借口，“两个模样方便办事，你要是想出去买个东西，找什么人，穿着女身的衣服，会引起来不小的骚动。”
妄生想说你原本的模样也能引起骚动，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口。
过去蹭了蹭裤角，声音带着孩子的稚嫩，“前面过了一道门，就可以看到百年前的事情了。”
江苒收入眼底的是九根胖萝卜一样的尾巴，说话时还会左右晃动，互相撞在一起推搡，不但可爱，看起来还挺好摸。
意识到这个眼神都多么炙热，像个lsp，她强行收回视线，往前看了看，确实看到一道门，和她进来时的轮回镜一模一样，门内有道漩涡在转动。
为了不被那几根尾巴吸引所有注意力，江苒平视前方，咳嗽了几声，问道:“要我抱你去吗？你……”腿太短了。
她这么说话会不会太伤害妖主的心灵了？
她顺势换了个说法，“你抱着冗七也挺重的。”
某只睡得很香的猫，起身喵喵叫了几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跳到地面，伸了伸懒腰，走了几个猫步，像是在展示自己并不胖。
妄生压根没看，拍了拍袖子上的猫毛，道:“你四条腿又没残废，能走就自己走吧，抱着太重。”
一会就被两个人说胖，身材姣好的冗七用爪子掩住了头。
妖主她惹不起，妖主的师尊她更惹不起，一切的一切只能默默抗着。
无情的轮回镜，无情的你们，无情的你们欺负可怜的小猫咪。
冗七垂着头跟在江苒身后。
几人进了门内，看见了不一样的景，那是处镇子，格外热闹，有许多摆摊子的在叫卖。
妄生抱着江苒的腿，往身后缩了缩，抓着她的腰带往上爬，手脚环抱在腰间，“师尊，我只有两条腿，走不快。”
江苒低头看他，愣住几秒。
随后反应过来，这只狐狸又开始茶了，刚才都走的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又不快了。
鉴于妄生还不知道绿茶和白莲花这两个词，江苒抓住他两只胳膊提起来，抱在怀里，小狐狸很听话，躺在她没受伤的那边。
只不过这个听话是暂时的，没乖一会，就双手扒着她的领子，往衣服里面看，盯了一会胸口的地方。
幸好她现在是男相，要不然绝对好好教这只色狐狸，什么是正人君子。
小狐狸满意的点点头:“快好了，我给你多输入灵力，过几天就痊愈了。”
看完后坐会江苒臂弯，走时还不忘整理领口，把所有的褶皱都捋平了。
或许是坐的不舒服，他从身后抓住所有尾巴放到了前面，小藕节一样胳膊紧紧抱着。
江苒承认，毛绒控已经快流鼻血了。
她吸了口气，十分想说:你真的是又茶又白莲花。
可惜妄生听不懂，她一只手揪住了一根尾巴的尖尖提起来，无奈道:“你变小了，就敢肆意妄为了？之前我让你上你都不上，现在胆子倒是大了。”
妄生抱住尾巴，九根有些多，一根没有抱住，掉了出来，弹回身后时从江苒小臂蹭过。
江苒被蹭的痒痒的，低头就看到妄生一脸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看她，将她所有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该死，这只狐狸已经掌握对付她的诀窍了。
她还毫无办法招架。
江苒不开口，妄生就一直盯着她。
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委屈蒙上一层水雾，额前碎发方才蹭乱了，小手一点不敢动，生怕尾巴又跑出去。
那双眸子瞳孔是淡红色的，看一会就要受不住，尤其是妄生现在这幅模样。
虽说和长大没什么区别，只是眼睛圆了些，脸圆了些，眸里少了些阴戾和冰凉。
但是这双眼，依旧让她不敢直视。
江苒别过头，拉过那根从怀里掉出去尾巴给他重新抱着，揉了揉头顶，“你想怎样都可以，开心就好。”
某只狐狸崽这才收回视线，心满意足的靠着她胸口，一边指路一边在她怀里打盹。
直到江苒走到百年前的华坪镇，不知道先去妖域还是华怡峰，于是问道:“先去哪里？”
怀里的人明显顿住了，抬头看了妖域的方向，低头沉思许久，摇了摇头。
“先去华怡峰。”不知是什么情感，但从语气中听得出低落。
放松了一路的小狐狸，有些肉眼可见的焉巴了，整个提不起来精神，不停地眨眼，缩在她怀中不说话。
她伸手随意撸了几根尾巴，“你要是不想回忆一遍，我自己上去？”
妄生摇了摇头，抬眸看她，“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这句话信息量极其大，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她听，综合上次被捅了一刀子来说，百年的事情，她肯定是个参与者。
说不定还在举足轻重的位置。
江苒低头对视上妄生的眸子，“要是我真的做了过分的事情，你可以再捅我一刀，我毫无怨言。”
妄生收回视线，放开九根尾巴，否认道:“你并没有参与，自己也被害得不浅，顶多……算个旁观者。”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就算是旁观者，也要看是如何旁观的，有些旁观者并不值得被原谅。
去华怡宗的路江苒走过两次，还算熟悉，百年前的地方和百年后区别不大，尤其是那条路，几乎没有一点改变。
江苒轻车熟路的上了华怡宗，由于怀里抱着一个，身后跟着一个，速度比往常慢了些。
刚走到山中腰，一名弟子从山下冲了上来，经过她时，并没有看到，直接从身体里穿了过去。
轮回镜只是在重现过去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们看到的人都是以灵体存在的，并不会和进入轮回镜的人有交流，相同的，她们做什么，灵体完全不会给出反应。
那弟子像是被什么追赶，跑的格外着急，不小心还跌了一跤，没敢停下来，又往山上跑。
江苒跟着他上了山，又去了大殿，百年前的大殿和百年后的不一样，后来的应该是重建的。
弟子进了大殿，就跪下来，哭泣道:“妖，山下的妖又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