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洪荒封神天 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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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离别

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月神宫仅凭一把金锏便选出了她们想要的弟子。李恪脸上写满落寞,久久不能言语。

“师傅!”李蔓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求教师傅司战长老。

“何事?”司战长老对自己新收的弟子颇为满意,年级轻轻便能领悟第七感,根骨资质又是极佳,来日必能超越自己或许能够问鼎神道。

李蔓忽然拉着李恪跪在司战长老面前,道:“求师傅能够收下弟弟,弟子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从小便孤苦伶仃,无一日尝过人间温暖,求师傅成全!”

司战长老忽然一手扶起李蔓一手拉起李恪,仅仅只是拉了一下李恪的手腕她便已窥探到了李恪绝不适合修炼,道:“不是为师不愿收他,但凡他只要有点资质为师也会瞧在你的面上收下他,只是···只是···。”

“弟子求师傅了,弟子就这么一个弟弟!”李蔓又跪下哀求道。

“请问长老,是不是我的身体根本就无法修炼?”李恪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司战长老有些同情的瞧向李恪,到:“修行先修心,心境越是澄明的人他所能达到的高度就会越高。一个寻常人,哪怕是半点功夫也不会的寻常人,他的心境也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丝明澈一丝光亮,而你·······你的······”她不忍再打击这个可怜的孩子,话到嘴边硬是没有说出来。

李恪急需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道:“请长老明言!”

司战长老叹了口气,道:“你的心境就像是一潭死水一片混沌灰蒙,瞧不见一丝明澈也瞧不出丝毫波动如死一般的沉寂,就像临死的耕牛,即便再怎么挣扎也依然逃脱不了死亡的降临。”

“请问长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长老你不是说即便是不会功夫的人心境也会有一丝明澈一丝光亮吗?”世上的事只有知道错在哪里才能设法更正,李恪急需知道造成自己心境没有明澈光亮的原因。

“不知道,这种情况老身从未见过,月神宫典籍也从未记载过。”司战长老略微思索一会儿,道:“但凡是人心境都会有明澈,除非你不是人或者······。”

李蔓急道:“师傅,你瞧,他明明就站在你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世上的人并非都全是人,他们表面仪表堂堂衣着鲜亮,但若仔细观察你便会发现他们仅仅只是披着人的皮而已。司战长老瞧着李蔓,道:“为师知道,为师摸过他的骨骼,他不光是外表就连内在也与人的特征无二,他确实是地地道道的人。”

“或者是什么?”李恪急道。

要报复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但绝不是杀死他,因为人一旦死了你就再也感觉不到报仇的快感了。司战长老仰天叹道:“或者···或者你是天之罪人,自你出生起上天就剥夺了你修炼的资格。”他一边叹气一边感慨道:“除了上天即便是月神宫也没有这样的神通,月神宫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任何人,但绝没有办法做到剥夺一个人的心境,让他无法修炼。”

李蔓楠楠道:“天之罪人······天罪!”她忽然叫道:“师傅,我······”

“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李恪打断李蔓的话,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知道他过去的事,更不愿让人知道他出生时脸上便刻有天罪二字。

人总会为自己不知道或不顺心的事找一个借口,什么天意弄人造化弄人之类的,而上天恰恰就是最理想的甩锅对象,因为谁也不知道天是什么。司战长老摇摇头,道:“月神宫可决定人间任何事,但唯独无法干预上天的决定。”

“师傅!弟弟既然无法修炼,弟子求您让他呆在弟子身边,弟子要看着他安全长大!”对于司战长老说的这些李蔓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她已经见识过幻阵里面的那个男人的强大,即便只剩下一丝神识也能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力,目前她所要做的仅仅是让李恪安全长大。

司战长老摆摆手,道:“月神宫不留无用之人,祖师定的规矩就算现任宫主也不敢随意更改,何况师傅只是司战长老!”

李蔓仍旧不死心,道:“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是人就总会有错的时候,祖师爷未必什么都是对的呀!”

人间历来都有三纲五常之说,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这是人界所有人都要恪守的纲常,若有违反便是欺师灭祖。月神宫祖师非但是天界之月神更是人间月神宫开派祖师,她定的规矩容不得任何人提出质疑。司战长老忽然冷着脸,阴沉沉道:“你虽是我关门弟子,但也绝不能对祖师有半分不敬,祖师的权威也容不得任何人挑衅,现罚你静思窟面壁思过一年你可心服?”

“弟子心服,只求师傅能收留弟弟!”李蔓有些哽咽道。

规矩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人只能在规定的圈子里面活动,一旦有人想要跳出这个圈子,那必将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司战长老摇摇头,道:“规矩如此,无法更改!既然是规矩,那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它并不是只单单针对你,所有人包括师傅也必须遵守,明白了吗?”

李蔓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李恪却不愿再看见她卑微请求的样子,道:“既然所有人都要遵守,那你们的祖师也要遵守吗?”

“大胆!”司战长老喝道。

一个人得到的东西越多那就越会害怕,因为他不想失去任何已经得到的东西。反之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是他最无畏的时候,他不会害怕孤单,也不会害怕死亡,更不会害怕强权,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也不会害怕再失去什么。

李恪道:“请长老恕小子不敬之罪,小子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不想再看见姐姐苦苦哀求的样子。”他又朝着李蔓笑道:“姐姐不必为弟弟担心,即便没有月神宫弟弟也会活的很好!”

李蔓缓缓道:“可是你······!”

李恪伸出手掌,笑道:“姐姐可看见了什么?”

李蔓依言瞧去,道:“除了弯弯曲曲的掌纹外什么也没有!”

李恪道:“不错,掌中确实只有弯弯曲曲的掌纹,不过这些掌纹始终都是在我自己的手里,弟弟的命运也如同这手中的掌纹,无论多曲折,却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错,有志气的孩子,若不是宫规所限,无论你资质怎样老身都会收下你!”司战长老冁然而笑,道:“天下的路很多,不会条条都走不通的,总有一条是属于你的路!”

一个人不管年龄是大还是小,他只有在所有希望都消失的时候才会真正长大,才会不去想要依靠别人。李蔓一直盯着李恪,她感觉此时的李恪与先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道:“你一点功夫也不会,姐姐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李恪取出怀里的匕首,道:“有它在,弟弟会没事的!十年,给弟弟十年时间,弟弟定会回来履行对姐姐的承诺!”

李蔓俏脸一红,她取出所有的银两放在李恪怀里,道:“嗯,姐姐相信你,姐姐哪也不去就在月神宫等你回来!”

人生总有离别,离别虽苦但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它至少让我们学会了珍惜。有些事纵使结果已经注定,可人们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就像是死亡,所有人都知道人终有一死,但还是会想方设法寻找永生的秘密,人类或许正是由于这种孜孜以求的精神才使得他们面对猛兽与自然灾害时得以保存。

“姐姐保重,弟弟走了!”虽然离别终究难免,但李恪还是有些不舍。

李蔓两行清泪顿时沿着脸颊缓缓流下,道:“你打算去哪里?姐姐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她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道:“你去青州李家吧,他们若不愿收留你,你就将这个荷包交给他们,告诉他们姐姐现在是月神宫的门内弟子了。”

李恪结果荷包,笑道:“姐姐放心,天下之大还没有弟弟安身立命之所吗?不过李家弟弟是决计不会去的。”

“为什么?那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你去了那里姐姐至少知道你是安全的啊!”李蔓有些奇怪的问道。

狗走千里吃屎,狗虽忠诚,但它做狗做的太久了,已经忘却了它的祖先原本是一头行走千里吃肉的狼,李恪傲然道:“有些人就像是一条狗,只要有人给它口吃得便会摇头乞怜,而弟弟是一头狼,狼是绝不允许自己寄人篱下靠乞讨为生的。”

“蔓儿,给你一炷香时间送别,回宫后自行去静思窟面壁思过。”司战长老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谢师傅!”

落叶有情,流水无意。断桥,凉亭人更伤。夕阳下人已近黄昏。

凉亭里李恪瞧着被水冲走的落叶,道:“姐姐保重,弟弟走了!”

李蔓叫住转身要走得李恪,道:“其实姐姐是可以放弃月神宫长老关门弟子的身份的,姐姐跟你一起走,远离世上的是是非非好不好?”

李恪笑了笑,道:“是非就像是人的影子,只要太阳出来的时候它也会随之而出,除非你永远都躲在见不着光的地方。”他掏出李蔓给的银两掂了掂,笑道:“弟弟饿不死的,姐姐保重!”

李蔓远远瞧着李恪慢慢消失的背景,道:“保重,姐姐等你回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