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年代种田灵媒娇妻:我的蛟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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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游荡

老林乐呵呵地笑着,可笑容里面分明藏着悲凉:“无妨无妨,咱老哥俩见面了,日后有的是时间谈天说地。”

看着如此融洽的氛围,我实在不好说出他的魂魄要入轮回,否则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这种话。

待二人又叙了会旧,我才开口道:“林老前辈,恕我说句实话……您的情况,可能需要赶紧入轮回,否则很容易变成孤魂野鬼。”

空气很明显静谧了好一会儿,才听陈先生开口道:“丫头,你的意思是……老林要走?”

“对。”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里头也跟着有些酸涩。

若是当年老林没有死,今日也不必说这些话。

自然,也就不存在这桩委托。

“就不能让他多留一会儿吗?”陈先生的眼神里有哀求。

也是,看到了这么多年所执念的好友此时竟然在自己身边,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挽留。

陈先生也不例外。

我的眼神看向另外一处,低声道:“没有用的,若是留久了,便是转世也做不到了。”

陈先生看向老林,老林却是摆摆手,一脸豁达:“不用担心,我不会走的,陈同志,咱俩这么多年不见了,不如你带我到处走走,也正好圆了我的梦。”

“可是……”陈先生看起来很纠结,他想让老林去投胎,下辈子若是有缘,再见也不迟,可是一旦他走了,自己就又是孤家寡人了。

日子也没有盼头,像是沉浸在海里,周围都是水,没过他的头顶,窒息感充斥着脑神经,将他吞噬。

他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陈同志,别担心,不是啥大事,我这不是在你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么?”

最后两人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陈先生和老林最后达成一致——不去投胎,就这么陪着陈先生度过最后的时光。

陈不吕看着我们在这情感盘聊,立刻开口道:“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非得搞得这么伤感做什么?”

“这位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先生的情绪有点激动,“难道说你有办法让老林留下来?”

“这个嘛……”陈不吕清了清嗓子道,“林老前辈也说了,他的执念便是看见大好河山,如今他还没有见到,又怎么能算是完成了执念呢?只要执念没有完成,他的魂魄就不会消散。”

“原来如此……”陈先生晦涩的音色在客厅响起,“难怪你可以陪我这么多年,可我竟然没有感觉。”

我没忍心打扰二位叙旧,便偷偷问他:“可林老前辈不是已经从电视上看到了吗?怎么会不算完成执念?”

陈不吕啧了一声,然后压着声音道:“湘湘姐,很多执念都得本人亲自经历,那样才算看完了,只是电视能表示什么?电视上假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您就放宽心吧,一旦林老前辈的愿望实现,黑白无常自然会来将他带走。”

有件事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

林老前辈走的那天,大概也是陈先生离开人世的那天。

这件事总算结束了,陈先生从一个铁盒子里面拿起信封,信封很厚,看着里面应当是放了东西的。

“这是酬金,这次真得多谢谢你们,否则我和老林还不能相遇呢。”陈先生转头看向老林,两人会心一笑。

我接过酬金,长吁了一口气,扬起一个笑容道:“不用客气,陈先生,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更何况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陈先生和老林送我们到门口,上了车,面包车已经驶到大门了,他们二人还在门口看着我们。

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个人、一缕鬼魂,在到处游荡。

在车上,陈不吕率先开口道:“湘湘姐,不错啊,这几天二师兄教你的你全都会了?”

“嗯,除了有几个个别不太熟练的,多练练就完了。”

我低头看着信封,信封已经泛黄,上面还有水渍干涸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个信封由来已久。

“还是你厉害,我一开始学咒法的时候简直就是要死要活的,根本就学不明白,云安老是说我笨,还天天到处惹事闯祸,完事还说是我带着他一起浑的。”

我倒是看明白了,陈不吕平常会老老实实叫二师兄,一旦到了要说他坏话的时候就叫云安,也不知道这习惯是怎么来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陈不吕偷空看了我一眼,又连忙目视前方,不解问道:“湘湘姐,你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你们的童年生活挺有趣的。”

“还是别了吧,我宁可天天都泡在咒法里头不出来也不想看见他。”

听着陈不吕赌气般的回答,我也没有说话。

毕竟比起我而言,他们的童年确实鲜活了很多。

回到家之后,我莫名地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加入玄门?

我躺在床上,想到了前几次的女尸。

每个人都含冤而死,但是没有人会去追究她们的死亡,甚至没有人可以理解。

这样对她们而言是不公平的,真正的坏人还在逍遥法外,而无辜者却还在默哀。

哀唱自己生前的愚蠢。

可在我看来,她们并不是愚蠢,而是太信任,才会将自己的一辈子托付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

可却没有想过,那个人辜负她们了该怎么办。

我加入的玄门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更多的人提供帮助。

既然活人的冤屈我无法洗刷,那便洗刷死人的。

我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句话: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躺在床上,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某一处血池中,敖楚大口地呼吸着灼热的空气。

身体的伤痕还没有恢复好,不能去见湘湘。

敖楚阖眸靠在血池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不知觉间,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地金属断裂的声音。

敖楚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被血雾遮盖的地方,皱眉喃喃道:“怎么断了一条……”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而后才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轻笑一声:“倒也算得上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