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柳智博和陈月盈两人驱车前往吴淞口码头接人。柳智博开车陈月盈坐在副座,后面还坐着一位老者,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花白的头发虽然被岁月拂去了不少,但却一丝不苟向后梳拢,露出了他那宽大的额头。他的表情显得很沉重而紧张,低声说:“智博、月盈,快开些,我的心总是突突直跳,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希望这次接人不要出什么差错。”陈月盈连忙宽慰“爹爹,您不用太紧张,里克先生能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一定都做好了最周全安排。”“哎,你这孩子”老者赶紧打断她的话“记住,他现在不叫里克,不叫里克,他叫罗夫曼,你要记住。现在德国政府满世界通缉他,他为了逃回美国,只能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从这里想办法迂回再回美国。虽然中国远离欧洲,德国人势力很弱,但日本毕竟和德国同属盟友,一定会帮助德国人缉拿他的。”“陈叔,月盈也只是在你我面前这么说,昨天我都和她详细说过罗夫曼先生的情况了。月盈为人机智谨慎,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柳智博连忙解释道。“嗯,我也相信我女儿一定是我们青年党里最优秀的战士。”老者表情随着柳智博话语变得轻松缓和了些“哎,岁月如驹,世事如幻哪。想当年我等追随曾先生一直致力于寻求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大半生颠沛流离、险象环生,但我等从不畏惧从不害怕。可是呢,日本占据东三省、继而全面侵华占领我中华大地,屠戮我中华同胞,国家反而变得更加贫弱动荡。难道我等付出换来的就是今天么?”说着说着,老者言语变得有些抽泣起来。“先生您不用难过,虽然时局艰辛,但我觉得国人并没有放弃,他们依然在和日寇勇敢地斗争。这就是您的精神感召鼓舞的结果。总有一天我们会胜利的,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柳智博宽慰说。“嗯,智博,你说的在理。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是曾先生最得意的门徒,今后我党未来就交付于你这样的年轻人啦。小女跟在你后面也成长进步了很多,我也将她今后托付于你,希望你们一起能领导党内志士赶走日寇,振兴党社。那样我也死而无憾啦。”老者赞许地不住点头。“爹爹,不许你这么说啦,什么死不死,真不吉利,我想想着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呢。”陈月盈顿时羞红了脸,娇嗔地说道。柳智博则专心开车没再回答,但是他的心里却翻起了一阵波澜,是啊,陈国生老先生一直待自己关爱有加,一直在党内力挺自己作为接班人,还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自己,这一切真的无以为报,只有为老人家未竟的事业、一生的宿愿去努力去奋斗!陈国生呵呵一笑不再言语转眼望去窗外,汽车则在城市的街道快速飞驰,喇叭声,轮胎转弯尖锐声、发动机轰鸣声时不时响起,大家都希望赶紧到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