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十八，学成归来
男扮女装，打小就成了的习惯
她站在父母面前，父母愣是没认出来
还是他爷爷，不管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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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还是三十年！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
她一笑就有的小酒窝和小虎牙
还有她眼里的神情，是怎么都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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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十五年未见，她和爷爷唐文学依旧亲昵
她和父母以及兄长倒没有那么亲切
说不出来为什么——
或许离家太久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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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了家，自然要为家族利益考虑
在父母晓以利害的百般劝说下，她
脱了男装，穿上了女装
她爷爷这个老狐狸，选择了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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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她第一次穿上华丽的女装
对着铜镜，着粉施妆
被父母等人眼里的精彩，瞅得羞涩涩的
之后，她在家学了一个半月的女子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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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悦和江东城那一次相见，那天天气不错
是西边堡儿官家子弟的公子哥儿和小姐们的例行集会
集会的地点，是轮流在各官家子弟的府邸
约摸每仨月联谊一次，算是为各家以后的联姻打个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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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会
也是她人生第一次，集会在梁山将军府上
梁山是江向宇的心腹爱将
不擅上阵杀敌，但擅摆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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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一处旁边是假山和水池的亭中，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偶尔会有公子哥儿去和她搭讪，她大都爱搭不理
那些公子哥们只好悻悻而去
带着好奇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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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是，这第一次参会的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没听说哪个府上有着这般惊为天人的小姐
不屑的是，装什么清高和孤傲
早晚不得嫁作人妇，服侍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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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姐们在一旁看着，窃窃私语——
这姑娘八成故意是为了引梁山将军注意的吧？
就是就是，梁山将军丰神俊朗又前途无量
对啊对啊，最重要的是梁山将军至今还未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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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姐们的窃窃私语，身为高手的她都听得见
但她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依旧我行我素，独自的看假山看流水
直到长得挺好看但感觉很讨厌的江东城叨扰了她的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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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江东城的兴致不高
因为前天他父亲江向宇去军营巡检，没有带上他
以往他都会跟去，一方面是对他父亲治军的肃然起敬
另一方面看着那些士兵向他父亲行礼，他站在他父亲身旁很威风倍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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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城的风评，在西边堡儿是人尽皆知的
他的风评很差，因为他竟干些不讲道德
不着四六，但公子哥儿们会争相效仿的事儿
所以，在他们那一群狐朋狗友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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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头很响，又因为他是江向宇儿子的缘故
他在那个小圈子里，被称作——
西边堡儿，第一公子哥儿
从某一方面来看，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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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兴致不高，他就小喝了几杯
本来是和梁山一起喝的，梁山临时有事儿出府去了
于是，他就在庭院里闲逛
正好遇到吃了唐馨悦闭门羹的几个公子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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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酒意上涌，再因着
架不住平时称兄道弟的几个公子哥儿们的怂恿和激将法
江东城就顺了那几个公子哥儿的意，上前搭讪
尴尬的是，那姑娘不但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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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转头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江东城很没有面子
因为那几个公子哥儿发出了——
像江东城刚才取笑他们时的那种笑声
江东城瞪了那几个公子哥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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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知道
江东城不高兴了，就有人要遭殃了
这一会儿，江东城确实是生气了
但江东城也不是鲁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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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找茬之前，他在脑中快速回想了一遍
他面前的的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想了想，那几个府上——
可以和他家扳扳手腕的，好像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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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城想着，这应该是哪位小家小户的府上的小姐
就算欺负了她，她为了家族应该也会选择忍气吞声
于是江东城就上前，坏坏地揪下了唐馨悦几根秀发
紧接着又把抓好的水池边的红泥蹭在了唐馨悦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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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一连串的动作
对付一个会刺绣会唱曲的大家闺秀，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对付唐馨悦这种学艺十五年的高手
就有点不正常——这个不正常是因为还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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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馨悦的秀发被江东城揪下，她没想和他计较
可是当他把水池边的红泥蹭在她脸上，她就有点生气了
要不是临来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女子要温婉
千万不要展露功夫，不要和人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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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唐馨悦会一脚把江东城踹进亭前的池子里
唐馨悦她忍，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不爽
不过最终她忍住了，因为她不想惹事儿
她一脸愤怒的看着江东城，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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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城看着唐馨悦楚楚可怜，将哭欲哭的样子
他是这么觉得，因为唐馨悦气鼓鼓的嘟起了小嘴
所以他笑得很灿烂，像春风里鲜艳的花朵
同时，他在心里也认定了唐馨悦应该是小家小户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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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东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他走上前，把手上的红泥一股脑的都抹在了唐馨悦脸上
唐馨悦可能是被气傻了，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期间江东城又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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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公子哥儿和小姐们，一开始鸦雀无声
他们都在等唐馨悦下一刻的反应
可看到唐馨悦被欺负了，却没什么反应
于是都哄堂大笑起来，有几个公子哥儿还喝起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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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人的哄堂大笑中，唐馨悦才反应过来
于是她说了一句——我劝你做人要善良
不想被本姑娘揍成猪头，就赶紧给我滚
说着，作势扬了扬她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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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悦以为她说的够明确了，也很认真了
可是那些人，包括江东城——都不信
因为接下来的一幕，唐馨悦又被江东城整懵了
也是那一幕，她才有了将计就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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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将计就计的傻计策
才有了他们俩后来的故事
因为这后来发生的事情
唐馨悦把自个儿，整个的都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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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可能是
江东城把自个儿，整个的都搭了进去
那最后到底是谁赔了谁赚了，谁赢了谁输了？
这个，倒真不好说
2021.0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