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招聘
对他来说，定制西装都差不多。
那些面试的人，能直观地看出定制西装和非定制西装的区别，前者合体、高档，后者宽松、廉价。
前者像华尔街精英，后者像卖保险的。
但，他们很难分辨两种定制西装的区别。
说白了就是，再往上加钱，提升也很小了。
所以，这里的西装就很符合唐武的要求，关键是时间要快，唐武不喜欢等。
虽然唐武现在身上穿的是十几块钱的T恤和短裤，但昂首挺胸走进这家门店，也没有任不适的感觉。
还是那个原因，因为他旁边跟着陆辛。
“虽然您的身材可以随意穿搭，不过我还是推荐这三套。”
陆辛把导购小姐姐晾在一边，对这里的西装如数家珍。
“这三套衣服，第一套偏正式，可以在关键场合穿，比如和其他老板的商务洽谈，或者颁奖仪式上；后两套偏日常休闲，作为平时的服装比较合适。”
言外之意，后两套主要是用来忽悠那些面试者的。
面试别人，当然不用穿那么正式，但也不能穿得寒酸。
包括日常工作中，唐武给员工们的感觉也必须是一个有钱又说了算的富二代，这样工作才好展开。
唐武点点头：“可以。”
陆辛转向导购小姐姐：“那么各拿两套，花纹和配饰要有所区分，可以裁量尺寸了，尽快。”
导购小姐姐赶忙来量唐武的身材尺寸。
这里不是那种纯手工定制，否则每一套都要花费好几周的时间，太麻烦。
这家的西装都是分几十个量体数据，根据客户的身材数据，选择最适合的版型。
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送货上门。
被小姐姐量尺寸的时候，唐武没好意思乱翻，只是偷偷瞟了一眼旁边衣服上挂着的价签。
一二三四五。
五位数，为首的那一位还不是1。
这样的衣服买六套。
嘶……
唐武感觉自己的算数能力退步严重。
拿到了唐武的尺码，陆辛微笑说道：“您工作繁忙，今天要不就先到这里？回头我会再为您采购一些日常穿的衣服，就不用您亲自来挑选了。”
那感情好啊！
唐武很高兴。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叫做专业！
“陆助理你看着安排就好。”
高级轿车停在学校南门。
唐武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陆辛在驾驶位上，伸过来一只纤细的玉手，捏着一个小巧的卡包。
“这是您之前吩咐过的，为您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两居室，里面是门禁卡和钥匙。”
唐武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观察系统的反应。
嗯，系统没有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
买衣服，租房子，看起来跟公司业务无关，但也涉及到老板的个人形象问题。
买来的衣服，总不能堆寝室里吧？
以后工作需要加班、出差，寝室如果熄灯了，半夜不让出门怎么办？
所以，租个房子，合情合理！
而且，房租也不贵，几万块的西装都买了，租个房子能花多少钱？
现在可是09年，汉东的房租，高档小区精装修的两居室，撑死了也就两千块不到。
哪像十年后，帝都又老又破的一居室，也得奔着七八千。
系统没提示不可以，唐武也就没了心理负担，伸手接过卡包。
稍微一翻，里面有钥匙，有门禁卡，还有一个小纸片，上面是陆辛娟秀的字体，写着房子的地址。
小区就在学校南门附近没多远的地方，也就几十米。
“那么，您好好休息吧，新购置的衣物会在这几天内送到您的住处去的。”
唐武感觉很好。
系统没有禁止这些行为，对我还是很仗义的！
刷门禁卡，进到学校附近的高档小区。
上学的时候，唐武也就远远地在外面看过，没进去过。
顺着纸条上的地址，唐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两居室。
开门一看，唐武有点震惊。
说是两居室，实际上面积跟三居室也差不了太多了，目测得有一百三四十平。
家具，一应俱全。
就连床单、被褥、洗漱用品等等，也全都准备好了。
是真正的拎包入住。
甚至包都不用拎，也能入住。
唐武往沙发上一坐，屁股就再也不想挪开了。
跟这里一比，寝室那简直就是鸟笼子！
不，鸟笼子都比那宽敞！比那凉快！
在沙发上惬意地葛优瘫了一会儿之后，唐武重新振作起来，准备开始干正事。
不能乐不思蜀，要有梦想！
“考虑考虑，招些什么人。”
“太优秀的肯定不行，影响我计划。”
“太垃圾的也不行，游戏还是得做，否则系统那边的要求无法完成。”
“嗯……这是个技术活，我得从长计议。”
唐武越想，这事越有难度。
不过为了现在和以后的幸福生活，越有难度的事情，他越要尝试。
思前想后，唐武首先确认了一件事。
就是，员工不能只在网上招，还得自己去挖掘！
在网上发招聘信息，招来的只能是“自认为可以胜任职位要求的人”。
有些唐武看得上的人，会自己打退堂鼓，不敢来面试。
也就是说，下限不够低。
网上发的招聘信息，肯定是要正经写的。
唐武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招聘说明上写“来混子”，系统肯定要警告他的。
马洋这样的“亲信”，只有一个是不太够的。
哪里还有马洋这样的人才呢？
唐武思前想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能搬动他出山，大事可成！
……
找了学校附近的三个网吧，唐武才总算是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这位有点居无定所，不过总体而言，不是在这家网吧，就是在那家网吧；不是在网吧，就是在去网吧的路上。
可能是经常在同一个网吧上网会感到疲倦，所以这位也会偶尔换个环境，去别的网吧住上十天半个月。
这位神人叫包旭，网吧里的人都爱叫他“包宿”。
“肝帝”的说法，是今后几年才流行起来的。
但以包旭的表现来说，管他叫“肝帝”，都有点瞧不起他。
那得叫“超级肝帝”！
现在的包旭，还不为众人所熟知。
但很快，他的名字将传遍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两件事，广为流传。
第一件事，是他大一这年从冬末春初一直到夏天，每天都泡在网吧不停地刷图肝游戏。
进入炎热的夏天，别人都是短裤短袖，他依然穿着毛衣秋裤，外套搭在椅背上。
因为他根本没回过寝室，更没时间换衣服。
困了，就把椅子放平半躺着睡一觉。
睡醒了去洗手间洗把脸，继续肝。
就这样，无视了一年四季。
这件事之后，他被称为“秋裤哥”。
第二件事，是他在大二那年，因为挂科实在太多，被学校劝退。
劝退之后，继续泡在网吧。
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还以为他出事死了。
包旭以代练、代刷、倒卖装备维生，就这样在网吧里住了两三年。
就是这么一个神人。
当然，在一般人眼中，这位就是网瘾患者晚期，需要电一电。
但唐武能看到他的闪光点。
这样的人，是真正的骨灰玩家。
对市面上大多数游戏，都是如数家珍，里面许多细节的设定，问则必答。
这样一个骨灰级玩家招来做员工，合情合理吧？
当然，前提是让他把个人卫生搞一下。
而且，唐武还看中他另外的特质，就是游戏玩的好，但不懂设计！
这种人，是非常容易误入歧途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一个人想要成为好的厨师，那么他一定得能品尝出饭菜的好坏。
但反过来，如果一个人能品尝出饭菜的好坏，口味非常严苛，他就一定能成为好的厨师吗？
答案往往是否定的。
甚至越是对饭菜过分挑剔的人，越难以成为一个好厨师。
这里有一个度，过犹不及。
制作游戏确实需要对游戏有热情，有热爱，但太过了也不行。
对游戏太过热爱，往往无法保持足够的理智和客观，容易把自己对游戏的理解，当成大多数普通玩家对游戏的理解。
所以，唐武觉得包旭是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人。
一方面，他是个狂热的游戏爱好者，游戏大神，招来做员工，给多点工资，在系统那不算违规。
另一方面，他对设计并不会太擅长，而且有极大的概率会钻牛角尖，把事情搞砸。
看看，多么完美的员工！
只不过唐武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说动他。
毕竟这是一个在两年后会让家里人误以为他已经出事死了的人。
很难想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才会离开网吧。
凭着自己的记忆，唐武在学校西门的网吧里找到了包旭。
特征，非常明显。
现在已经入秋，别人穿的都是长袖长裤，他穿着毛衣，椅子上还搭着一件厚外套。
不是他怕冷，而是这套衣服从去年冬天一直穿到现在……
除了他，真没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包旭正在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的人物骑着飞行坐骑，在主城中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唐武来到包旭身后，闻到一股淡淡的头油味道。
不是很严重，可能是因为包旭的发际线已经严重后退，也没多少头发了。
嗯，如果能说动他离开网吧，一定得给他塞点钱让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包旭？”唐武试探着叫了一声。
包旭愣了十秒钟，才木然地转过头来，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里面，眼睛茫然眨动：“你找我？”
确认了自己没找错人，唐武在包旭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周二上午。
黄思博来到江河景隆门口，一阵恍惚。
这家叫做“天马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游戏公司，还真的在江河景隆里面办公。
黄思博知道江河景隆，这是蓬莱市的高档写字楼，在这里办公的公司，一个个都是不差钱的。
黄思博还没鼓起勇气往里走，迎面走来几个青年才俊。
全是身材高挑的俊男美女，西装革履，仪态端庄。
这都是在江河景隆里面一家投行的年轻员工。
离老远就能看出来，这是青年才俊，未来的成功人士。
黄思博当场就有点打退堂鼓了。
有点方！
他是在周末的时候，偶然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天马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招聘信息。
感觉自己条件都符合，就投了简历。
结果很快就来了回复，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助理告诉他，周二上午10点准时来江河景隆17层面试。
女助理还很周到地发了邮件，指明了具体位置。
黄思博一听“江河景隆”，当时就有点震惊，这不是最高档的写字楼之一吗？
但是在网上查了半天，连“天马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官网都没搜到。
不清楚这家公司的具体情况，但这公司在神华豪景办公，估计条件不会差。
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不是不太差，是肯定比他现在就职的公司要好得多！
他倒是得担心自己能不能应聘得上了。
黄思博是中途转行，到现在入行半年，拿的是最低的执行策划工资，每月1500块。
天天加班，有一些年少头秃的迹象。
所以偶然间翻看招聘信息，就想来试一试。
哪怕保持原水平的薪酬跳槽呢，只要能少加点班，就谢天谢地。
但他也知道，就自己这履历，实在是不太拿得出手，被刷掉的几率大得很。
即使是在蓬莱市游戏圈这个小圈子里，他也属于最底层的，可能给还不如一些刚毕业的应届生受欢迎。
尤其是刚才看到投行精英一个个西装革履地出来，而他穿着T恤短裤，相当自卑。
看了看时间，稍早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