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可停下来认真看了男生两眼，总觉得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你好，我是一班的李书衍。”李书衍极不习惯地推了下眼镜，三班的女生学习好，应该会喜欢斯斯文文这一挂的男生吧。
“是你？”邹可看着这张脸，总算有了印象。
这不是她之前在足球场看见的男生吗，她还送了水来着，没想到换下球衣离开球场的他这么斯文，简直是另一个人一样。
“你记得我！”李书衍眼睛一亮，似乎很高兴女生还记得他。
“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邹可就蹭的红了脸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教室。
可以加个好友吗？李书衍剩下的话飘散在空中，女生落慌而逃的样子还真是，不愧是能偷偷送水连名字都不留的人。
其实送水那天，他看见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邹可，当时被她可爱的举动萌到了，后来在三班观察了一阵，才找到她。
没想到啊，有胆子送水，怎么没胆子说话啊？
“笨猪。”
“走吧。”已经办完事的顾裎炘看李书衍身边没人就喊他回班。
“你的事情问到了？”李书衍取下眼镜，揉揉鼻梁。
“嗯，你呢？”顾裎炘还是惜字如金啊，话语简洁。
李书衍看着手上的镜框：“额，算是有点进展吧，就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往时少言寡语的校霸，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就知道你不行，我帮你问了，那女生叫邹可。”
李书衍重新戴好眼镜：“谢了兄弟。”
“没事。”顾裎炘似乎很高兴，冰冷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愉悦。
哆哆嗦嗦的贺雨汐回到教室，默念着：“程风起不要怪我，是他威胁我的，我也不想出卖良心，呜呜。”
刚才的楼梯拐角，顾裎炘站在贺雨汐面前，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给女方造成不可磨灭的恐惧。
“你和程风起关系很好？”
程风起？校霸干嘛打听她？
贺雨汐回答：“还可以，玩得来。”
“行了，知道你俩铁，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知道吗？”顾裎炘说着还亮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虽然他不会打女生，但吓吓她又没事。
我靠，他竟然威胁我老贺，他怎么可以看低姐妹之间的义气！
“程风起电话？”顾裎炘从口袋里掏出纸笔。
“121……”贺雨汐娴熟的背起电话号码，程风起啊，都是为了生活，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行了，你走吧。”顾裎炘收起纸笔放好，拿到号码的他心情不错，善心大发的安慰贺雨汐，“放心，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我们之前可是一起军训逃亡过，我和她交个朋友而已。”
“等等。”
贺雨汐乖乖停下脚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她还这么年轻，还没谈过恋爱，还没……
“刚才和你一起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说个名字没事吧，顾裎炘是校霸又不是巫蛊师，总不能给她扎小人吧。
“邹可。”
说完贺雨汐飞速跑回了教室，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在走廊聊天了。
——重新回到医院病房
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都拽着被子不撒手。
“不是，祁忱你拽着的是我的被子。”
程风起处理好两人手上的针眼，等着祁忱自己回他床上去睡觉，谁知道这家伙直接抱着她的被子不撒手。
男生拽着被子，露出和小奶狗一样的无辜表情：“我害怕。”
？？？
这真的是一个一米八的男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所以呢？”程风起嘴角一抽。
“我和你睡可以吗？”此话一出，祁忱看程风起表情一变，立马改口，“我盖我的被子，你盖你的被子，又不是睡一个被窝里。”
“没得商量！”
“为什么？同桌，要不是你放鬼片吓我，我也不会这么害怕，你不忍心看我一晚不睡吧？”
祁忱发着高烧才退下，应该好好休息，要是熬夜只怕会更严重。
程风起捂着额头，满脸无奈，唉，都是报应啊，不该放电影故意吓他的，关键她也没想到一个男生会怕成这样。
“好了，这样吧，你睡你床上，我睡我这，我不拉帘子，我陪着你，我先看着你睡着好不好？”
程风起放低音量，声音温柔，拿出哄小孩子的架势哄着男生，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这么温柔了。
女生语气温柔，好像在商量一般，可眼神里却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祁忱识趣的抱着自己被子回到他床上，没等程风起舒服的躺下，他又说：“可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恐怖的画面，我睡不着！”
“唉。”程风起再次叹气，“看电影之前可是你自己说不怕的。”
“这不是打脸了嘛。”祁忱小声嘟囔。
“那我给你放一集动画片吧，我以前看了恐怖片后就会看一集动画片，这样就没那么害怕了。”
说着程风起已经打开海绵宝宝，船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原来你也是害怕过的啊。”
“嗯，现在爱看这些就是为了练胆。”
半小时后
海绵宝宝都放了两集了，程风起偏头看向男生：“你还害怕啊。”
“没有那么怕了。”
“都十一点了，那我关灯了，别叫啊。”总不能一晚上都开着灯吧，这又不是家里。
“要关灯吗？”祁忱好像做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你关吧。”
女生成功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她伸手准备关灯：“大可不必吧，祁忱，有这么夸张吗？”
祁忱抱着被子看着程风起，突然眼睛一亮，不知道卯什么坏主意。
“程风起，好同桌，你给我唱歌听吧？”
“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程风起低着头，“我唱的不好听，你不怕做噩梦啊。”
“怎么会呢？我同桌唱歌最好听了，唱吧，听完我肯定会做个好梦。”
程风起一向羞于表现，不喜欢出风头，军训那次表演还是祁忱和大家一起说服的，也不是她唱的不好，只是她害怕而已。
祁忱知道女生的顾虑，便鼓励她，其实只有女生自己不知道，她在唱歌时是会发光的。
“好。”话音一落，灯光也暗下来。
不过此时房间倒不像之前陷入黑暗中，外面月明如水，点点斑斑的月光照进房间，为病房罩上一层银色的纱衣，倒是减少了点恐怖，多了些梦幻。
在祁忱的视野里，女生穿着白色衬衫端坐在那里，温柔娴静，娇俏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灵动，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哼唱着美丽的歌谣。
怦 怦 怦
男生仿佛只能听到他自己已经乱掉的心跳声，他突然想起张爱玲写过的一句话。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遇上了。”
程风起，遇见你，便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