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
江南市野生动物园。
熊猫馆永远是动物园中最热门的景点，国人们深爱着这些黑白相间的萌物，外国旅人更是为了它们疯狂，以至于熊猫馆附近人山人海成了常态。
今天天气不错，大熊猫们拖家带口全体出洞，在生态园中卖萌耍宝，引得人群阵阵欢呼，嘈杂的场面拥挤不堪，有几名保安人员在现场维持秩序，以防止踩踏的发生。
熊猫馆的后面衔接着几间平房，是为了保障熊猫生活质量的配套设施，有厨房、卫生院，还有饲养员的休息室等，伺候国宝一向都是不遗余力的。
一间平房外蹲坐着一名保安人员，只是没个正形，衣衫不整地抽着烟。他面容清瘦，颧骨很高，胡子邋遢，满嘴黄牙，唯独一双眼睛很有神。
如果江小巴在，一眼便能认出这人，就是那个在雨夜绑架他的人，也是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的张探员。
一年多不见，瞧着是混的不行，怎么在动物园当上保安了？
一身保安打扮的张探员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地上的烟蒂加起来得有一包了，这么肆无忌惮的抽烟在动物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谁都知道，这里是禁烟的。
他全不在意，嘴上冒着烟气东瞧细看，看似不经意，然则目光犀利。
熊猫馆的大后方十分安静，这里游客难以踏足，周围的人工石山还能隔绝窥探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为了怕被别人看到抽烟吗？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他身后的房门有了动静，鱼贯走出了四个人。
先是一个矮个中年人，跟着是一名戴着太阳帽的女人和一名身材修长的络腮胡男人，最后一人张探员熟悉，是他的顶头上司，名叫“肖凤”，也就是江小巴眼中的红唇女人。
“各位，就此别过，从安全通道离开，会有人为你们开门的。”红唇女人肖凤与另三人告别。
另三人操着不同的语言说了再见后离开了。
等着不见人影，张探员靠近肖凤，“头儿，怎么说？有进展吗？”
肖凤沉默了几秒，“怎么，你很想知道？”
张探员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忘了，不该问的不问。”
肖凤却笑了起来，“对你透露一些也不是不行。经过这两年对你的考察，你已经成功赢得了我的信任，可以这么说，在华夏各个安全点中最让我放心的人就是你。”
张探员听了显露一嘴黄牙，“为啥？转性子了？”
“因为你的真实。”肖凤看看四周后转了话锋，“这地方不错，也亏你想得出来，以后可以当作秘密据点。”
张探员点上一根烟，“那是，既然是四国联盟，肯定要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这熊猫馆人来人往的正合适，不容易被人起疑。”
“四国联盟，”肖凤复述着叹了口气，“唉……对诺瓦科技的调查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就今天会议交换的情报来看，有价值的不多，进展依旧缓慢。”
“这三个国家的人靠不靠谱？别是来我们这里要消息的吧？”张探员问。
“我能感觉到，都有所保留。不过这样也很正常，只是第二次接触，相互之间存有谨慎更让人放心，我们对付的毕竟是诺瓦科技，它的保护伞无处不在，不然我们也没有存在的价值。”
张探员深吸了一口烟，他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诺瓦科技的触手遍布全球各地，甚至侵入了各国的重要机关，就连国家安全局中都有内鬼。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有了特别行动小组，肖凤就是组长，一支不为人知的秘密队伍。
“头儿，要是这三国的调查组没用的话还是不接触了吧？咱们自己查，省得出问题。”
肖凤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担忧，但这四年多来，无论用何种方式方法，对诺瓦的调查始终不得其们而入。你也知道，为了隐秘我们力量有限，十分需要借助外力的帮助，四国联合调查势在必行，我也相信他们有着我们不具备的力量。”
“行，你是头儿，听你的。”
“不说这些了，”肖凤换了话题，“那个江小巴发布的影像资料解析的怎么样了？”
“噢，那视频我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一百遍，挺正常的。刚刚解析组也发来了消息，说视频并非影像合成，是真实拍摄。还有，对语音波长的比对也能证明是他本人，音波也很协调，没有受胁迫的气息异动。”
“哼，”肖凤哼笑一声，“果然又是一样。这些年来诺瓦官方发布的视频每一条都正常，这就是不正常，不是所有人面对镜头时都能侃侃而谈的。”
张探员踩灭烟蒂，“但又不能作为证据。”
“是呀，没有证据。”肖凤黯然神伤，“江小巴也好，其他人也罢，他们明明就是我们的卧底探员，但在视频中找不出一丝破绽，连个起码的表情暗示都没有，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对了头儿，我看江小巴带着那枚十字耳钉呢，你不说那玩意儿有大作用吗？怎么还会是这种情况？”
肖凤沉默后摇摇头，“关于耳钉的事是最高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别问了。”
“行吧，等能说了再告诉我。那么，接下去我们该往哪个方向查？”
肖凤想了想，“半年前诺瓦创始人杰森赵突然逝世，引发了股权之争，趁乱倒是查到了一些资料。现如今的诺瓦科技掌舵者表面上是CEO金炳坤，但他的股权很少，只是个傀儡，而股权占比前五的都是各国财阀，真正的控制权在它们手上。”
“不是说杰森赵才是股权的最高占有者吗？”
“杰森赵的遗嘱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将股权留给了广大玩家，说是分给那些在源世界做出贡献的人，导致他的股权至今还没有归属。所以他的股权也失去了对诺瓦的控制，被占股前五的财阀公司钻了空子。”
张探员点根新烟，“嗯，总觉得这里有猫腻。”
“我也这么认为，接下去的调查方向就是这些财阀公司，由于分散在多国，这才更需要四国联盟的帮助。”
“懂了，那要我做什么吗？”
肖凤摇头，“调查这些大财阀不能随随便便，没有缜密的行动方案之前全体保持静默，你的任务依旧，看好她们。”
张探员喷着烟雾笑，“这容易，我和沈玲的关系好着呢，和她女儿也相处不错。”
肖凤翻白眼，“我是让你暗中关注她们，你倒好，接近不说，还来个假戏真做，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张探员难得正经表情，郑重地说：“沈玲娘俩挺可怜的，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如果可以，我愿意照顾她们。”
肖凤松了口气，“随便你吧，但要把握分寸，你明白我的意思。其实呢，你能找到心仪的人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的，只是我们身份特殊。”
张探员弹飞烟蒂，“我张泽，生来就是烂命一条，特种部队退伍后又干过雇佣兵，刀头舔血一辈子，谢谢你把我从监牢里捞出来。现在终于时来运转了，所以也想安稳，也想有个家。”
肖凤笑容迷人，“老张，可以的。如果你真能和沈玲修成正果倒也是一件好事，我们正在努力对诺瓦施压，要求它们再次打开大门，让玩家家属有探亲机会。如果你成了江小巴的姑父，也许有机会前往诺瓦岛也说不定。”
“哈哈哈，你说那小子到时候见到我会不会吐血？”
“有可能，他对你的印象可不怎么样。”
“哈哈哈，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