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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弄巧成拙

“废物,全都是废物!平时你们一个个地发论文评职称,现在都束手无策了?!”

会议室里,当医生们把最新的治疗方案递上来的时候,人民医院的院长郭云亮顿时火冒三丈,他也丝毫不顾平时斯文的形象破口大骂。

医生们一个个低头不语。虽然他们表面都显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却各有各的心思。有的真心替院长着急,在脑子里思考各种办法以替院长分忧;有的则是在心里暗自高兴,这次的事情如果能搞砸,那郭云亮院长的位子就该挪一挪了,所以巴不得他出个医疗事故,哪里还会替他想什么办法。

郭云亮虽然是一院之长,平时春风得意,此时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会议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三天前,罗星宇因为尿血住进了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别看他只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可要是提起他的父亲——豫州省省长罗家邦,整个豫州官场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罗家邦老来得子,五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倍加宠溺。母亲冯秋莲更是疼爱的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不管儿子犯了什么错,不问缘由先找对方的不是。

罗家邦作为一省之长,见过大风大浪,知道这样宠爱不是办法,小树不剪不成才,过分保护最后肯定会害了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得来不易,不求大富大贵,他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就好。所以儿子每次犯错,他都狠不下心来惩戒。这样也好,政敌肯定暗地里肯定不会对儿子下手,还能落个心安。

罗星宇十九岁刚毕业就创建了一家公司,虽然他狗屁不通,但父亲给他安排了职业经理人,他也没什么追求,只需要挂个名字,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有父亲的名头,他的公司倒是做的风生水起,不到两年便在业内小有名气。

这位纨绔的公子哥人长的帅,沉迷于花天酒地,三天两头举行派对,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很快他就尝到了苦果。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狐朋狗友都已经离去,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来。红色的尿液让他瞬间惊醒,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是红酒喝多了,还是自己在尿血。不知道是不是吓的,下一瞬他又觉得自己腰膝酸软,头晕耳鸣。

楞了半刻多钟,他才想起给老妈打个电话。慌忙中他找了半天才在床上一个蕾丝内裤下找到手机。

母亲冯秋莲听说儿子尿血,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先派司机送儿子去医院,接着打电话给省人民医院院长郭云亮。

郭云亮此时正在开会,正讲得滔滔不绝,看见秘书拿着手机推门进来示意他接电话,他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心里骂道:“新来的李秘书就是不懂规矩,什么电话都来喊我。没看见这是三季度的总结大会吗?全院的人都差不多齐了,正是我掌控全局享受领导优越性的时候。你偏偏这么不长眼,打断我高屋建瓴的讲话。要不是看在财政局副局长是你舅舅的份上,你能给我当秘书?!”

瞪了一眼李秘书,接过手机扫了一眼,他马上便从愠怒转成笑脸,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变化之快,让旁边的人都咋舌不已。

“冯姐,您怎么打电话...”

“郭院长,我儿子尿血了,现在正赶往你们医院,你马上给我调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我儿子治好。”冯秋莲直接打断他说道,这是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些客套。

“冯姐放心,星宇就是像我的亲侄子一样,泌尿科的林主任就在我旁边,我马上安排特护病房,抽调最得力的人组成医疗小组为星宇诊断。”郭云亮谦卑的样子好像冯秋莲在他面前一样。

郭云亮知道,这可是省长的独苗,而这次病因也很有可能妨碍传宗接代。所以他明白冯秋莲为什么这么着急。

省长的儿子来医院,院长怎敢怠慢?调集精兵强将,还分配了住院部顶楼给大领导准备的特护病房。总之,什么都是最好的。

医疗小组经过仔细的检查和化验,并没有找到具体的原因,反倒是几个女护士要求给罗星宇人文关怀治疗,罗星宇这时候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心思还去想这些。

不是尿路感染,也不是坏血病,肾上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常规药物都试过了,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罗星宇还是尿血。

此时,大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很有可能是中了一种稀奇古怪的毒。省长的儿子不是独苗吗?这肯定政敌或者仇人下的手啊,想让省长断子绝孙。

于是整个警察部门全员出动,把这件事当作大案要案来办。大街上警灯闪烁,呼啸而过,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了恐怖袭击呢。更惨的是参加派对的人,一个不落的被请进公安局调查。其中还有几个叫嚣着自己是某某官员的儿子,但是他们能有省长的官儿大吗?富商的儿子自不必提,一个个只能束手就擒。不抓住下毒的人,他们难以善了。

院长郭云亮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

第二天省长秘书前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他还把胸脯拍的山响,表示肯定能治好。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巴结省长的好机会,现在却弄巧成拙。而且一去病房,他就要面对冯秋莲的咆哮,弄得他在他人面前狼狈不堪。

医疗小组一直找不到病因,拿不出治疗方案。郭云亮就通过老同学引见,求药理专家周德山前来支援。周德山现在任保健委副主任,精通药理,对毒理研究颇深,专门负责首长们的安全。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再找不到办法,他这个院长算是干到头了。还好省长罗家邦派军用飞机接应,周主任应该很快能到。

自从儿子生病以后,省长罗家邦始终没有来过医院一次,他怕自己的身份影响了医生的判断,可眼看儿子病情不见好转,今天又传来了中毒的消息,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前往医院查看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