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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杏花少年足风流

办公室里的季辰悠闲地喝着咖啡,被冲进来的不速之客已经见怪不怪,袁雉把文件拍到桌子上,有些哀求地问道:

“季大哥,可不可以换个人去啊?”

“不可以。”

“季老板?”

“没有,人家指名要你去的。”

袁雉有些失望地驱动轮椅走出办公室,收好文件上电梯,不过还好,来回有人接送,还给报销,知足吧,袁雉想道。

几天没见,竟有些想他了。

不可能吧。

再逃避也没用了,司机已经开车来到公司门口,细心地小张司机把袁雉扶下来,上次拼命拦着袁雉的那个接待小姐,似乎也变可爱了,热情地推着袁雉来到楼上,便消失了踪影。

透明的玻璃门望眼欲穿,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坐在沙发上边喝果汁边说着什么,未以则一直低头写文件,偶尔抬头说一句,眼神里全是宠溺,女孩的模样美丽,短发沙宣,素面朝天,很单纯。

这,是他的女朋友吗?

果然和他站在一起,也很配啊。

如果有一天,你给我发来请柬,邀我同去参加,我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即使不及披着婚纱的新娘美丽,也可以令你瞩目,我会祝福你,而关于我们的点滴,只能全都笑忘于江湖,我是不是很乖,不会给你添麻烦?

袁雉甚至这样想过。

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女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又转头冲未以问道:

“哥,这位姐姐是谁啊?”

未以没说话。

“哦!我知道了,这就是那个 ....”

未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乱说,起身走到女孩身边,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女孩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像个孩子。

待女孩走后,未以看了一眼袁雉的冷脸,解释道:

“那是家妹,意薇。”

不知为什么,袁雉觉得好像松了口气,如果得到肯定答案,她一定会很失落吧。

尽管期待,但也不希望出现在自己身上。

未以松了松领带,把脸贴近袁雉的脸,不失耐心地问道:

“这回怎么主动来找我了呢?”

袁雉把文件挡在面前,不急不慢地吐出两个字:

“公事。”

未以笑着拿掉,捏了捏袁雉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

“要是我不答应呢?”

“你 ....”

袁雉见根本斗不过他,干脆转过轮椅想要离开,不料被未以拉住轮椅,动弹不得,只听他说道,像是命令,又像是哀求:

“陪我一天,我就答应你。”

不等袁雉说话,未以就不由分说地接过轮椅把手,小心推袁雉来到楼下,细心地将袁雉抱进车里,专注地折叠好轮椅,放进后备厢,回到车里坐好,紧紧握着袁雉的手。

大概是他们公司的人都没见过这样的总裁吧,袁雉的脑袋里竟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个小说《霸道总裁的爱》。

早在驾驶座上等候的阿路,看了一眼未以,问道:

“老板,去哪里?”

“原以公园。”

袁雉有些想要甩开未以的手,不料被未以握得更紧,他的手不知为何冰凉刺骨,身上有股清新的松木味道,钻进袁雉鼻孔,她并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有些怒气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等我回答就拉我走?”

“我只是怕,你会拒绝我,所以我不想听见结果,很可笑吧,总是自欺欺人。”

“一点都不可笑。”

袁雉在心里已经说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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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重复刚才上车时的动作,不一会儿,未以就优雅地推着袁雉在公园里闲逛了。

这是未以投资的一座巨大的公园,坐落在城市的南头,有碧绿的池塘,浅蓝的湖泊,飞翔的鸟儿,掩映的树林,平坦的大道,古典的凉亭,充满了诗情画意,那时的袁雉正向往着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忘掉所有一切。

儿时的话语仿佛就在耳畔:

“未以哥哥,你说,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是因为它一心向往自由。”

“如果我是那个叶子,你会挽留我么?”

“傻瓜,如果决意要走的人,你拦也拦不住。”

是啊,如果未以决意要走,凭袁雉的力气,又怎么可能留住?她闭上眼睛,听树叶沙沙作响,未以轻声说道:

“袁雉,这一切,都是给你的。”

“那你觉得我配么?”

袁雉仿佛在自嘲,又仿佛在开玩笑。

“是不配,可情不自禁。”

他俯下身吻上袁雉的唇,缠绵于此,交织难耐,如此专注,他仔细地侵占着每一处,似乎在享受这般美好。

袁雉正疑惑,为什么不想推开他,却发现好多人都在看,虽然见怪不怪,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些尴尬地推开未以,他也没强求,继续推着她往前走,袁雉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花海,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一条石子小路在花丛中若隐若现,四周满是风铃草,蓝紫色的花儿十分淡雅,这些在画上才会有的画面,竟会在这里看见。

你见过梦境吗,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许多恋人在前合照,未以推着她轻轻行进,他默默注视着袁雉的神态,这是她最爱的花儿啊!

她轻轻采撷一朵,用手指一边转着花茎,一边举到未以脸前:

“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啊!”

“那又怎样,花只是花,不过一刹那的芳华。”

袁雉有些失落地垂下手,花也无力掉落,未以装作没有看见,推着她继续向前,只是袁雉已经没有了兴致。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未以真的好遥远,无论她怎么追赶,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可以赶上他的脚步,明明未以就在她面前,感觉已隔万水千山,而未以,如今已连花朵都厌倦了。

未以啊,到底时间和现实,改变了你多少,还是,我变了?

我明明留在原地,是你转去天涯,这一切,只有你比我先尝,你比我先知道。

“怎么了?”

未以的手在袁雉脸前一晃,她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说道:

“没事,走吧。”

那一幕至今还在眼前。

“未以哥哥,你看这个花,好漂亮啊!”

小袁雉举着一朵紫色的花儿,兴冲冲地给未以看。

“这叫桔梗,可以入药的。”

未以还不忘普及知识,拍拍袁雉的小脑袋。

他最喜欢桔梗了。

也许,那只是以前的他吧,都说最美好的回忆,莫过于从前啊,现在想起还是字字锥心。

梨花袅袅,曼妙裹素裳;荷花亭亭,玉立水中央;桂花苍苍,十里飘馥香;梅花嫣嫣,婀娜理红妆;美靥侧脸,道一句情深意长。

袁雉也无心看花,周围的恋人都幸福相拥,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对情侣,男孩摘了好多花给女孩,女孩兴奋地接过,却发现里面有一枚戒指,顿时大喜,男孩单膝下跪向女孩求婚,女孩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未以看着袁雉认真张望的神情,满是期待和欣喜,他抿了抿嘴唇,给阿路发短信:

“去Cartier订最新款的钻戒。”

也许现在最需要的,是给袁雉一个永远不会跑掉的承诺,也是自己欠她的承诺,未以想。

袁雉,我要把你圈在我身边永远不逃走。

“去别处吧。”

袁雉拉拉未以的衣袖,未以“嗯”了一声,开始掉头。

夕阳十分美丽,也即将没落在地平线。

到了停车场,阿路不知在未以的耳边轻语什么,未以点了点头,把袁雉抱进车,其实签不签文件,已经不太重要了。

刚到公司门前,一个保安模样的男人就急忙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不好了,老板,张海生又来闹事,把您那层的办公区弄得一片狼藉,快去看看吧!”

未以赶紧推着袁雉上楼,果然,桌子上的文件掉落一地,白花花一片,破碎的笔记本电脑,满脸惊恐的人们。未以跑进自己的办公室,拿出袁雉之前给他的文件迅速签了字,对阿路大喊道:

“马上,送袁小姐走!”

袁雉留恋地看了看未以挺拔忙碌的身影,心中些许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