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末世危机成为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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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

你走进网吧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你在来的路上都想了什么;你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习惯性的,你走到前台,看到前台平时的熙熙攘攘的景象不见了。曾经7、8个网管烤热狗、做奶茶、摆货架的融融欢乐场景变成了3个网管坐在前台一言不发。

3个网管,两女一男,一个女网管在另一个女网管的怀中小声哭泣。你觉得她是为了自己的相貌改变而哭,毕竟她是个女人。况且没有人会为了特色社会主义的无能和失败而哭,不是吗?

你不想打扰那两个女网管,便将身份证递给那个面无表情的男网管。

“麻烦激活一下,谢谢。”

他接过身份证,放在扫卡器上,用鼠标的敲击完成了几项你不明白的操作。便将身份证递还给你。

“还有17块。”他说。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你奇怪他是哭过还是本来就是这个声音。如果是哭过,那有什么好哭的?你这么想。

你突然想起来,人家的命金贵,你以为像你的命一样,这么低级和可悲?

“不充了。”

你接过身份证,没有着急去开电脑,你选择先环视一下网吧;你想找出今天的网吧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但似乎没有,你看到有人的电脑开着辣女的直播,瘫在沙发上抱着半桶泡面睡着了;你看到有人在玩网络赌博,他死死盯着屏幕并不断发出悲叹;你看到有人把耳机摔到桌上,右手指着暗淡的屏幕怒斥对面诺手道德败坏断子绝孙;你看到有人大声喧哗对方开挂,将对互联网另一边的污言秽语传递给网吧里的人。

你想起来一句圣经,“虚拟的网络虚拟的家,虚拟的祖坟不怕挖。”

除了所有人的身体的改变外,你找不到任何不同。

你还看到有人在看A手直播。你不大惊讶,但还是吓了一跳,选择了一个离那个家伙挺远的座位坐下。

开机,枯燥无味地输入账号密码,你没有手机秘钥,上不去steam,便打开烂橘子,选择了战地5。

你玩的是策略性征服,一开始匹配,右下角便出现你的可笑的福瑞头像,那是你从贴吧上偷的图,你对此问心有愧。

匹配到的第一张地图是鹿特丹废墟,可能是受了COD5的影响,你特别喜欢废墟场景。破败的建筑,满地的瓦砾,熊熊燃烧的旧车,都完美的衬托出战争的火药味。

你有着战地只玩庸医的原则。

你是背负着见死不救的名义,舍弃了队友去战斗的男人。

庸医的枪打的准,庸医的炸弹炸的狠。

你的刺刀会找上目标,你打人时不用瞄准。

你的近战是战壕奇兵,你的医疗箱是刷分利器。

你的左轮是善良之枪,你的医疗包只给自己。

你没有料到今天第一场就能碰到外挂,那小子自带生物追踪,总是能远在天边隔着几条街狙你。

你气急败坏,发自内心希望那家伙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又玩了几场,有的碰上了挂,有的碰上了脑血栓队友,总之无一胜利。你郁闷之极,想起了玩单机游戏的快乐。

你禁不住折磨,下了游戏,已经11点了;你看向窗外,天空并不明亮,但阳光已铺满大地,看起来很不对劲。这不能说明什么,你如丧家犬出狱般结账下机。

你走出网吧,你得去买手机。

网吧旁边就是商业街。

你在电信干过活,你清楚营业厅的手机价格并不会比官网高;于是你走向了商业街的移动总部营业厅。

商业街里人不少,但绝对称不上多。现在是早上,节假日和晚上才是属于商业街的时间。

你走进营业厅,和网吧相似,营业厅里的数十名服务人员不见了,硕大的营业厅只有不到五个人,还只有一个女人。

你感到高兴。对你来说,主动跟异性说话的难度犹如单挑你的岳父--徐伦她爹。

你走到手机柜台前。“我想买台手机。”你对一个男店员说,他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

他走过来,摆出传统的商业笑容,不知道他从哪变出一杯水递给你。

“您好,是想买什么价位什么牌子的呢?我们现在主推的是OPPO K9X和xiaomi 12Pro,我们刚刚前几天还进了HUAWEI P50 Pro,现在都是特价;您可以拿出来看看。”

他一口气将这段话抑扬顿挫地背出来,你挺佩服他,至少你在电信上班时从来都背不出来。

你跟随他的指引看向推荐的几款机子,无一例外都用大红色特价卡纸和红色记号笔写着价格,没有一条机子低于6000元。你呆呆的看着,没有说话。

“您想要什么价位的呢?”他又问。

你深呼吸,鼓足了勇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500元。”你说。

你的眼睛里闪烁着勇敢和无畏的光,仿佛大卫的灵魂和你紧紧束缚在一起。

不出你的意料,男店员的笑容僵掉了。他的面部肌肉溃烂了大半,却开始颤抖。你笃定他从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客人。

你这样穷而卑微的客人。

他的手指和面部肌肉一起颤抖,他的眼睛里是惊讶和稍微的嘲笑;你面无惧色的和他对视,用你的眼睛里的确定和淡然面对他。

大约过了3秒,他低下头来。

“百元机在这边。”他的话语变得冰冷,步伐变得无力,走向另一边的柜台。

你跟随他走向另一边的柜台,那里只有寥寥无几4台手机,它们的价格注定了它们的孤独和卑贱。

你选择了一台红米9A,600元。

刷卡,签字。他极其缓慢地帮你打包,你有些可怜他。

“再办一张卡。”你同他说。

你看到他的身体战栗了一下,恢复了一些精神。

“19元移动京东联动网卡。”你在他开口之前说。

你已经无畏无惧了。

你按经验估摸这部手机加上这张卡,他的提成不会到100元。

他的精神又黯淡下去,但打包的速度还是变快了一些;因为任务加重了。

登记,选号,签不计其数的字,收据单上有其他电话一项,男店员要你填上你的其他电话或家人电话;你想了想,没填。他也没有说什么。

把卡塞进卡槽,你揣着手机出去了。

你想要回到那个告示栏去找工作和房子,但你想起来网吧里有个招聘网管的小彩色告示牌,你打算去问问。

回到网吧,还是那三个网管,只是刚刚哭泣的女网管止住了眼泪,在打电话。你能看到她的泪痕,你发现她的皮肤破损的不多,长得很好看。

你有些紧张,装作刚刚才发现那个彩色告示牌,“你们还招人?”你问那个男网管。

“你要来?”他拿问句来回答问句。

“嗯啊。”

“做过网管吗?”

“以前做过。”你撒谎,“做过1年。”

“先留个电话和微信吧。”

你俩互留了微信和电话。

“明天我们老板回来,我打电话叫你过来跟他说说。”

“好。”你知道这样多半是成功了,“谢谢。”

他没有说“不客气”。

你径直出了网吧,你要回到那个牛皮鲜之家看看,你需要一个住处;和58同城比起来,你更愿意相信街头牛皮鲜。毕竟不是人人都知道58同城,但没有人不知道街头牛皮鲜。

你想起自己还没吃过东西,你站在网吧楼下,仔细感受了一会。没有感受到饥饿,你很高兴,觉得自己以后都不必在伙食上开销,可以省下一些钱。

你摸摸你的头发,被耳机压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