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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藤村

一抹斜阳在天边辉映着半天的云霞,夕阳余晖普照大地,青山绿水间,被渡上一层金色光芒。群山之涧,溪流交汇之处,有处低谷,四水在此汇聚,中间有一座凸起的山丘被水环绕,俨然一座清秀的“小岛”。若将四周山峰看作花瓣,这座被溪水环绕的“小岛”酷似一朵盛开莲花的莲台。这座“小岛”不大,上面只够容纳三十来户人家,因四周群山之上,草木繁盛,尤多青藤,“小岛”也被唤作青藤村。

峰奇俊秀,山高水长,受清泉滋养,山上草药种类繁多,青藤村人,时常上山采药,“小岛”四周有三座小木桥,小桥那头是一块块小石子铺成的青石路,青石路通向山峰深处。

斜阳愈发西沉,青藤村已次第冒起炊烟,青山绿水与斜阳、炊烟融为一体,朦朦胧胧,宛如仙境,三个孩童背着背箩从西边的小木桥欢闹着、追赶着,正往青藤村奔来。

“你听,莫不是那仙人又开始奏乐了?”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手指着背后的山峰。小男孩手指的的方向,山峰上传来悠扬的琴声。

“哪有什么仙人,我娘说,那是山上抚琴的居士!”

“不不不,肯定是仙人,谁人的琴声能够传得那么远呢?”

“我觉得吧,也应该是仙人,谁能弹出这么动听的曲子呢,每次看到这袅袅炊烟、一抹斜阳,再听到这么幽深、静谧的曲子,我都会想我娘,想她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的美食,正等着我回家呢。”

“嗖,看我就是仙人,我来咯... ...”

小桥流水,三只小身影渐渐被斜阳拉长着影子与嬉戏声、叮咚泉声、悠扬琴音交融,恍若三只快乐的小鸟飞舞嬉戏,正回巢呢。水面上荷叶田田,似乎都沉浸在这副和谐的山水田园画中。

青藤村口,有一颗约莫十多人才能环抱的古树,上面缠满青藤,三个孩童在古树下告别,各自回了家去。其中一个孩子待两人走远后,才慢慢在古树是边坐下来,欣赏着即将落山的夕阳美景,夕阳余晖照着他,这是一个俊俏的男孩,虽然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裳,脸上灰头土脸,眉宇之间有几分贵气,灵眸闪烁,有些坚定与沉稳。他解开自己的绑腿,从腿上拿下七八片铁片,藏在树洞下,方才起身背着背箩,进村去。

“吴大叔,我今天给你采了些活血的采药!”男孩路过一间草屋,朝着草屋喊了句话,在门口放下一些草药就走了,屋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嗯,知道了”。

男孩哼着小曲,回到村东口,这就是男孩的家,竟是一座青瓦房,外面院子稍大,院子里晾着各式的草药,屋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石头撞击声。“爹,娘,我回来了,今天采了不少草药。”男孩一边喊着,一边笑盈盈的大步进屋。屋里一成年女子在灶火前盛着饭菜,一成年男子在研磨着草药。孩子进来,三人相视一笑,女子道:“哎呀,我的誉儿回来了,孩他爹,开饭啦”。

男孩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男子也收拾起研磨的草药,和妻子一起盛起饭来。一会,男孩从屋里出来,已穿上了一袭白衣,虽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摇身一变,颇有些风度的翩翩。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我的誉儿呀,跟娘说说,今天上山采药,都有那些趣事儿呀?”女子一边收拾着刚吃完的饭菜,一边问道。

“我和刘四海、吴方雄今天去西峰采药,西峰路陡,倒也没什么,今天出去,我还在腿上多绑了三片铁片,上山的时候,他们依然没能追上我。”

女子和男子相视一笑,又看看了看男孩,男子道:“我的誉儿,又有精进了,脚程愈发快了。”不禁走过去摸摸了孩子的头。欢声笑语中,一家人聊着各种趣事,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月渐东升,青藤村的灯火点点,满天繁星盖满苍穹,地上青藤村的灯火与溪水中的星光倒影相映,如梦似幻。

伴随着温柔的月光和满天星斗,山涧虫鸣声声悦耳。青藤村静谧得快睡去了,灯火次第熄灭,人们渐渐睡去。

村东人家也熄灭了油灯。

又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誉儿,誉儿。”“爹,我在的。”“走吧”。

父子两压低声音的对话。一个女子柔声道:“动静小点,我看家。”

随即两个人影纵身而出,跃出窗外,远远看去,只见两个白点此起披伏,一前一后,仙灵般轻盈的身姿从青藤村飘过,直奔村外,朝着山上奔去。

两个身影落在半山腰的湖心亭,这半山腰生得奇显,山腰之处多了一个几丈开阔的平台,有一个湖泊,山峰有一清溪,水流虽小,常年向湖中细水流注,湖泊之间有一个凉亭,两个身影轻身落在这凉亭上,未落一丝声响。身法却是了得。

成年男子回过头看了看男孩,道:“誉儿,十年了,我皇甫昭的这套心法可算尽数传于吾儿了,今夜之后,就不用再这样掩掩藏藏。”男孩叫皇甫誉,成年男子是他的爹,叫皇甫昭。皇甫誉点点头,眼神中充满坚毅。

映着月光,两个白影在湖中飘逸腾起,辗转腾挪,时而轻轻落下,湖面涟漪不断。映着明月照耀,湖面波光凌凌,两只白影如同两只嬉戏的蝴蝶翩翩起舞,萦绕环飞,无比自在飘逸。

父子二人在湖心习完心法,纵身回到湖心亭。

皇甫昭道:“誉儿,这套心法是我们皇甫家的独门心法,皇甫世家速来以医药著称于世,而这套心法便是我皇甫家集大成之作。他能够引全身经脉真气顺流,你用刚才我传授的最后一张心法,从头部的睛明穴,导气下行,直至脚部赵海穴,往复三个小周天。”

皇甫誉点了点头,就地盘坐,开始导气下行,一股真气从头起,一缕暖意渐渐经过身躯,通向四肢,真气愈发充盈。

待皇甫誉倒运真气完毕,缓缓睁开眼睛。皇甫昭微微皱起的眉头解开了,舒缓地道:“很好,这套功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聚气和散气,学武之人,会比常人多出一种气息,近身之时,习武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他习武者的内力、真气变化和波动,这套心法,能够将全身气息快速凝聚,也能快速散去,可以让其他习武者浑然察觉不到你身上的气息。”

“明白了,爹,我会勤加练习的,刚好用这功法来掩盖吴崖主传授给我的怜花惜月功法。爹,以后我们不再来这湖心亭传授心法了,那给我讲讲吴崖主的故事呗。”

月光下,湖心亭上,父子两促膝长谈,那似乎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