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异术超能灵魂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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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准确的来说,我不是个孤儿,我还有个不要脸的爹。

我学习成绩不好,15岁就不读书了,初中毕业,跟我们村的一个人出去打工,一分钱也没挣着。

后来发现,还是上学好啊,我就去了技校,准备学个一技之长。

我学理发的,毕业后,开了个理发店,生意还算不错,攒了些钱,买了辆车,还余下点。准备娶我老婆,我跟她16岁认识,到现在13年了。

不过,去年我跟我老婆分手了,虽然我俩现在还没结婚,但是我觉得她就是我老婆,这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娶,她跟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27了我还没娶她,我知道她委屈,可我无能为力啊,一切都变了。

去年春节,我们一家人吃着年夜饭,我妈上一秒还笑着说话,下一秒就晕过去了,跨年?跨狗屁的年!我听着救护车外面的烟花炸开的声音,脑子都快爆了。

我老婆在车上拉着我的手,一直告诉我,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我打心底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预感成真了,血癌,拿到结果诊断书的时候,我懵了,脑子嗡嗡响,头有些沉,几乎快要晕过去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我妈才50多岁,还没享我几天福,在家里吃饭平常也很健康,少盐少油,也经常去广场活动,怎么就得了血癌?

我当时绝望了,我感到上天的不公,隔壁家王婶,整日里抽烟打麻将,她怎么没得血癌?

医生告诉我,还没到晚期,能治,但是活不了太久,还有就是医药费,是一笔很大的钱。

我问医生,要多少钱,那个医生告诉我,五十万。

“五十万?”我爸惊讶的说着,手都抖了。

我知道,五十万确实多,但是借借,把我那个发廊卖了,还有车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我就满着他们把发廊卖了,车也卖了,卖了30万,再加上我爸的积蓄,加上亲戚们借来的,也能够。

我把我弄来的35万块钱给我爸,让他放着,医院什么时候要续费了,就让他交。

我把理发店卖了,也得生计啊,就找了家理发店应聘,然后,就成了一名员工。

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医院里,守着我妈。

有一天,我正给客人理发,突然来了个电话,我寻思是推销吧,现在的大数据真是厉害,我妈刚住院那会儿,我接了十几个让我贷款的电话。

可没想到,铃声停下来又响了。

我就放下剪刀和梳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一看是黄医生,立马拨了回去,我以为我妈出事儿了,可没想到,电话那头说,医院的账上欠费了,不续交费就要停药了。

我在电话这头解释:“不应该啊,黄医生,怎么会欠费呐?我爸没交吗?”

电话那头告诉我,我爸从上周就没再交过钱了。

挂了电话,我拿起外套就往家里跑,店里的客人头发剪了一半,还哟呵我回来,你说他长的肥头猪耳的,怎么剪都不会好看,还要求我剪的帅一点。

我回到家,我就找我爸,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了隔壁王婶,李叔,都说没看着,我寻思他去哪儿了?

我在家里等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他还没回来。

我才意识到,他卷了钱跑了。

我当时生气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跑去理发店,找我老板把这几天的工资要了,当时我气糊涂了,那么晚了,理发店早关门了。

我蹲在路边的街上,打电话给我老板,手机震动了一下,电话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咒骂:“你他妈还给我打电话?你个狗日的,今天老子免费给人剪了个头还亏两根烟,你被解雇了!!”

我听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想来这几天的工资是没了。

我打电话给我的狐朋狗友们,没人肯借给我钱,他们一个个装模作样。

“迪哥,最近我也有些困难,实在没办法帮你,抱歉啦哈。”

我挂了电话,想着以前开发廊赚着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殷勤的很,现在我啥也不是了,他们的狗尾巴露出来了。

我没时间难过,我妈还在医院里等我。

最后,我没办法了,我打电话给我老婆,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分手,她经常从家里煲汤,送到医院。

平常我没时间的时候,都是我老婆在哪儿。

那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那个不要脸的爹,都没怎么去过医院。

我老婆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先去医院缴费,我在电话这头感动的不得了,我很少哭,那次我哭了。先前她给了我三万块,没想到一下子被我那不要脸的爸卷跑了。

我对不起我老婆。

后半夜,我到了医院,把钱缴上了。

我妈已经闭上眼睛了,嘴唇都是白了,连动都没带动的。

要不是仪器上显示我妈的心脏还跳着,我都以为她死了。

再后来越来越严重,她以前还能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还能喂口汤给她喝。

终于,她睁不开眼睛了,医生告诉我,手术最佳时期已经过去了,23万的手术费,我拿不出来。

我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心跟掉了一样,我有些喘不上气,我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扶着冰凉刺骨的墙,眼睛里跟进了石头一样,我走到厕所,在里面待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得了红眼病一样。

我洗了把脸,深呼几口大气,慢悠悠的回到病房。

我回忆着我妈年轻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妈说我,骂我,打我的时候有多奢侈。

下午,我妈死了,没有一点痛苦,本来起起伏伏的心率检测仪,突然就变成了一条水平线。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最后的温度。

我老婆也坐在床边,看着我可怜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