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对赵业成的处置问题上，让我明白，他的行为处事不够成熟，虽然他是为了帮我，但方法明显存在很多问题。
“我想再去见一面你爷爷。”
沈姜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床头边的记事本，捏着笔胡乱划着。
“你自己联系他，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我爷爷只告诉了你这件事，说明他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而且我跟你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只能是刚才那样。”
“刚才哪样？”我嘴快，当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种关系，我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不过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继续说下去。不愧是沈家公子哥，公私分明，公事上不再执拗于调侃我。
“吴家曾经是叶家的旁支，在立场上，吴家也许比赵家更想灭了你。但归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还不会对你动手，却无法洞悉他们是不是会跟赵家联手。我在名义上是吴家的女婿，所以我不能明着帮你。”
沈姜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不会再追问什么。只是拿出手机，以及沈老头给我的名片，按下一串数字。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许久没有接通，握着电话的手也开始冒汗，终究是有些紧张。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追寻到程华苏的行踪。我在心里祈祷，希望沈姜的爷爷最好是知道些什么。
电话终于接通，苍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比我预计的要快一点。”
什么？没打错吧，听着声音确实是沈老头本人，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秒钟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暗骂一声，阴险。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会打给他了。瞬间有种人家挖好了坑等着我往下跳的郁闷，却又不得不主动跳坑。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却听到电话那头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三声大笑，我都可以想象到他那副压中我心思的骄傲模样，毕竟我对于他而言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小白。
“这个号码我只给过你一个人，连名片都只此一张。”
果然是资本家，一个年迈到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竟然还玩小号，谨慎到可怕。我无话可说，只能简单说明。
“我有些事需要跟您重新谈。您现在有时间吗？或者我们电话里说？”
“我的时间很宝贵，外人找我是要预约的，你的话，我随时有空。”
帮你卖命前自然是恨不得把我供起来，到时好随意差遣我。我在心里如是想着。
“见面谈，还是原来的地方，我自己的地方才安全。”
他直接否决了在电话里谈的建议，想必身在其位，活到这个岁数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病太重。
听了他说的地址，便挂了电话。沈姜在电话接通后就没再出过声。
“我在这里静候佳音，早去早回。想必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你了。”
“这么高调？你确定？”专车接送难道不会让有心人起疑吗？
“强龙难压地头蛇。”
也对，山东扛把子，人家就算起疑，也不知道我们谈什么。
宾馆门口停着辆车，还是早上那个司机。
到了沈家，我这次是自来熟的进了大门。没想到才几个小时的时间间隔，我再度来到了沈家。踏进去就发现房子里安静的可以，看来沈老头这疑心病是到了一定境界了，不过还是谨慎点好。
客厅里空无一人，沈老头说过还是原来的地方，应该是说早上的那间书房吧。我东看西看地走上了楼梯。
走到书房门口，敲了三下门，才听到熟悉的声音，“进来。”
刚才之前，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心里有些不安，在听到沈老头的声音后，那丝不安才慢慢消失。
打开门，看到沈老头正坐在沙发上，跟早上的位置一模一样。我按照早上的方位，坐在了沙发上。
“你想知道什么？”
“程华苏。”
他毕竟是叱咤商场的老人了，很擅长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眉头耸动了一下，仅仅是细微的耸动，我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我首先跟你说清楚，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什么，所以跟我打听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沈老头在说出这句话后，特意抬起眼看着我，似乎想看看我纠结的表情，真是恶趣味。
这些我在来之前就清楚了，所以没能让他看到想看的神情。
“我知道。”
沈老头微微颔首，握在手里的拐杖紧了紧，又放到了一边，然后背部靠在沙发上，从他嘴里，我听到了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故事。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家族，世代守护着一个宝藏。据说这个宝藏是传说中皇帝的龙脉，跟所有的传说一样的俗套，这笔财富富可敌国。所以某天，家族里出现了一个叛徒，他动了贪念。他们这时候才知道，他们守护的并不是宝藏。“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回忆着那个传说。
“宝藏并不是龙脉，是诅咒。整个家族被波及，寻求了各种自救方法都失败了，最后他们搬到了深山老林。自此以后没有再听说过那个家族，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究竟怎么样了。”
“恕我直言，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又是诅咒，究竟是什么诅咒，可以波及到一个家族，甚至让他们背井离乡。想到我自己也是身中诅咒，心里升起一股恐惧，谁也不知道诅咒究竟是什么，虽然我的诅咒跟其他诅咒不同，但我的诅咒至今也没有发作，殊不知这样的担惊受怕更让人神经衰弱。
“那个家族姓程。”
程？难道，他的意思是程华苏的所在的家族？难道程华苏竟然是这样消失地？那么舅舅让我来找他有什么意义？我不信。
我细想时间，不太对劲。沈老头说这个故事是他小时候听说的，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发生在他出生前后，他现在没有70也有80好几了吧。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发生在30年代初，如果程家这样消失，那么程华苏后来是怎么出现的？
“所以呢，这个程氏家族跟程华苏有什么关系？”
“你想的没错，这个程氏，就是程华苏所在的家族。”
见我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沈老头才继续解释。
“我一开始这么猜测，我自己也觉得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程家有子名华苏。但他是唯一一个流落在外的程家人。70年代，据说程华苏去了陕西。就再也没听说过他的事迹。只有跟他一起进了死亡地带的一个猎户逃了出来，不过也已经疯了。
原本我是没想到程氏会出现在陕西那个死亡地带的，但是程华苏的事，我多了个心眼。那个猎户疯疯癫癫的话里透露过，里头有个宅子，程府。再结合下之前的事，我就笃定我的猜测是正确地。”
我猜测过程华苏的年龄，四十上下。但是如果70年代他就已经是个成年人，那么现在他应该是个老头了。冯唐易会让我来山东找一个老头吗？一个失踪的老头能做什么？难不成这个老头不一般，茅山道士？
“程华苏这个人不简单。我之所以会注意他这个人，除了他是程家人之外，还有点，因为他本身神秘。”
我有些不解，他怎么神秘了？对了，程家人都中了诅咒，只有他一个人幸免于难。舅舅让我找他，难道是因为舅舅发现了我身上的诅咒，担心我也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所以才让我去找他？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沈老头拄起身侧的拐杖，走近书架，房间里有好几排书架，我站起身，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到最里面那排，然后示意我拿起书架最上层压在中间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