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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曼陀罗华天国的来信

彼岸花美极生悲,要承受太多不公平的指责,缺少太多真心的祝福——

花开彼岸本无岸

魂落忘川犹在川

醉里不知烟波浩

梦中依稀灯火寒

我曾经以为能在忘川边等到“他”来,我等到的却是曼珠沙华。我爱他们,他们的样子和“他”很像,也和我很像。曼珠每年都来,赶在沙华来之前她就会离开,而沙华离开之后,我就又孑然只剩无尽的等待……

我的眼泪汇入忘川河里,与鲜红如血的河水一起越染越红,越染越烈……所有的恨意,都会永远留在那条河里。我知忘川河上有一座奈何桥,忘川河水可以除却人前世的记忆。过了那桥,便到了彼岸,会有来自天国的使者……

我等了一千年,曼珠沙华来过一千年。

终于有一天,曼珠说:“娘,你不要再等了吧,你也知道“他”不会来了。”我苦笑一声:“那我能去哪呢?”曼珠说:“娘,你的泪都流干了。我来了一千次,每次你都在流泪,泪水落在我身上,所以我才鲜红如血。”

我默默地看着曼珠,一千年过得太快,竟然令我毫无意识……

那一次,曼珠走后,沙华来了。沙华见我不流泪了,欣然间有些诧异:“娘,你终于不哭了。”然后我笑了:“曼珠说,我的眼泪流干了,所以看起来像不哭的样子。”听我这一说,沙华却哭了,我第一次见他哭:“娘,你走吧,不要再以等“他”的借口守着我们了,在彼岸有另一种我们,他们叫曼陀罗华。”

原来,千年一恍而过,曼珠沙华早已看穿了我等待的缘由……

我起身,感到自己轻飘飘的重量,走过那桥,走至彼岸……

我舍不得地回头望一眼,又望了一眼,曼珠沙华的影子仿佛都在,又仿佛都不在了……

佛说: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一千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前世一千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前世一千次的相知,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

今世已过,过了那桥,一切即成前世。

我走至彼岸,去寻曼陀罗华。发现他们的样子真的与曼珠沙华如出一辙,只不过是洁白无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