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说叶永青、杨继业与程、曾二人在济南分路,入济宁州界,闻淮扬地方盘诘严紧,一径投兖州府来,到太守方以一署内,与他相商要走河南之归德郡。方太守道:“近来归府君与我使命相通,如羊祜、陆抗一般,待小弟差人送过交界,这是易事。但两位年兄峨冠博带,恐路上难行。弟有一策,未知可以屈从否?”永青道:“我们旧则同袍,今则同仇,我的君父就是尔的君父,怎么说个屈从?”以一道:“这须学着我的本来面目。”继业道:“又来猜枚!请直说罢。”以一笑道:“要二位扮作道装,象我前日故事。”永青笑道:“最好。我知道太守公这副行具,如今用不着哩。”以一道:“敢是我留得宿货,方寻得好主顾。”即叫取出道衣、星冠、丝绦、麻鞋之类,卸去儒袍,装扮起来,宛然是玄都羽士。永青道:“还要借兄本来面目一借。”以一道:“是了,尚少两个葫芦并棕拂子,有,有!”永青道:“这也是要的。——还猜不着?”以一道:“我知道了,尚少两个道童。旧日跟随我的,今已长成,也还可用。”永青拍手道:“也是要的。——还不是。”以一笑道:“莫非要些经卷么,这就象抄化的道士了。”永青大笑道:“到底猜不着!——是要借太守公的旧法号用用。”以一道:“这个妙!年兄称为‘大方道人’,杨年兄就借我林表兄的法号,叫做‘又玄道人’罢。”当晚抵足谈心。次日清晨,以一装束两个道童相送,叫原来仆从留在署内。继业、永青作别就行,以一道:“且住!界牌上都有盘诘的官,要问明姓氏籍贯,登记印簿,两位如说了大方、又玄道人,这个人人知道是我的法号,一径就盘住了。”永青道:“偏是官小,倒有威风。”继业道:“这些小小的官,见事生波,专惯的诈人哩。”三公皆鼓掌而笑。以一乃吩咐两个公差,直送过归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