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宫斗权谋完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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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隆庆

十二月的北国,大雪纷飞,寒风凌烈,冷意刺骨,大雪冒雪回撤,南京幽州府近在眼前,三军欢声如雷震,城门缓缓打开,隆庆,隆裕兄弟二人率领南京城留守官员列队迎接,手持火把的军士照亮了夜空,也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北风呼呼刮过,萧绰看着疲惫的三军,说道:“礼节全免了,快点进去休息吧。”立即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隆绪快速跟了上去,三军整齐的向城内移动,韩德让下马走到隆庆面前,“恒王殿下安康,已经很晚了,请进去吧,恕微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韩德让温和地说。

韩德让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隆裕,慌忙解下自己披风,裹在了隆裕身上,“裕儿,以后不可以这样,来不及的话不出迎没有关系,母后不会说什么,但是不能不穿棉衣就出来,底子本来就弱,会生病的。”

“谢谢相父。”韩德让将他半抱到怀中,快步向府衙走去。

隆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内心似有针尖穿过,“殿下,裕儿,韩德让你真的不怕隆裕长大了,懂事了,治你大不敬之罪吗?”隆庆的心里喊道。

南京府衙的内殿,萧绰纳闷的看着两个人,“让哥,裕儿怎么了?你这样抱着他?”

“你看他里面的衣服。”

萧绰伸手往里一摸,脸色顿时一沉,“裕儿你是怎么了,逞强吗?这种天气居然只穿单衣?!“

“母后….“隆裕后退两步,站在靠火炉更近一点的位置,委屈的看着母亲,轻轻喊了一声,低下了头,“是….是…..是二哥他…..他把儿臣…..儿臣从被子里拖起来,说来不及了,不早点等着母后会生气的,他…..他还说男子汉应该不怕冷,否则将来怎么上战场。”隆裕说得结结巴巴,看着母亲,不知该如何是好。

“雪儿,还不快点替殿下加衣。”萧绰严肃地说。

雪儿带着隆裕到偏殿去了。

“去把恒王叫来。”萧绰端着热茶碗对侍女喊道,脸色极为冷峻。侍女不敢迟疑。即刻去传令了。

“太后陛下,臣所领的禁卫军尚有事务需要打理,先行告退了。”韩德让温言道。

“楚国公慢走。”韩德让匆匆转身,却不想还是在正殿的门口和隆庆打了照面,“殿下….”

“这么晚了,楚国公是要去哪呢?”隆庆不冷不热的问道。

“臣尚有公务处置,请殿下恕罪。”

“如果哪天你惹恼了母后,本宫绝对不会留情的。”

“是殿下,微臣记住了。”隆庆径自向内殿走去。

韩德让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心头莫名苦涩,“庆儿,真的希望你只是怨我而已。”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内殿,取暖的火炉传递着阵阵暖意,;隆庆穿着便服,躬身道:“母后金安,”

“免了,坐吧。”萧绰边抿着茶边说道。

隆庆顺势坐在了母亲对面的位子上,“母后,您深夜召见有什么指教?”隆庆声音洪亮。

“记得普贤奴你小的时候,喜欢演练兵阵,先帝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称赞说,将来你一定会统帅三军,建功立业。娘也在等着这一天…..”

“那您为什么拒绝儿臣随军,皇兄像儿臣那么大的时候,您带着他5宋军于境内。”l隆庆急切的打断了母亲的话,语气甚是不平。

“庆儿,”萧绰继续品着茶,轻笑两声,“告诉娘,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是优秀的士兵的?”

“对我大契丹的男子而言,应人人皆可为将。”隆庆红光满面的说。

“呵呵,庆儿,如真的人人可为将,你父皇就不会屡尝败绩了,有些人天生没有这个命,所以不要自以为是。”

“母后……”

“裕儿的元气天生不足,根本不能受寒,以后不要这么强横,明白了吗?”

“母后,裕弟他没事啊,韩德让说了什么?”隆庆辩解道。

“呵呵”萧绰干笑数声,“庆儿,没有韩德让裕儿是没有今天的,你明白吗?”

“那是父皇给他表现的机会,耶律敌鲁也可以治得好裕弟。”隆庆针锋相对。

萧绰放下茶碗,一双秀目扫过儿子略显粗矿的脸庞,心中暗暗吃惊又带有一丝赞许,“这气质真不愧大契丹的帝胤嫡脉,天生帅才。”

“母后,韩德让的话还是不要太过相信的好。”隆庆继续说道。

萧绰按在茶碗上的手微微的颤动着,暗暗吸了两口气,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母后,他毕竟是个汉官,虽说韩家世代和后族联姻,但过度的宠信恐会使他滋生不臣之心,更何况母后您是多子之命。”

“去歇着吧,天都快亮了。”萧绰笑道,

:谢母后,儿臣告退。“隆庆起身步步退出内殿。

炉火依旧很旺,萧绰却在瑟瑟发抖,寒意侵体,手下意识的一动,茶碗滑了出去,“哗啦“一声碎了一地,雪儿立即走了进来,连忙叫人收拾,她则缓步上前,见萧绰脸色非常苍白,惊诧不已,“太后陛下….”

“叫各部按计划回到各地的驻地吧,还有,马上请楚国公前来。”

片刻后,韩德让一身黑色常服轻手轻脚走进内殿,萧绰一身深蓝色常服半躺在床上,韩德让轻轻掀开床帐,坐在了床沿,“怎么了?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吧,庆儿很努力的。“温柔的语调蕴藏着真诚和深情。

“让哥,庆儿这孩子他……“

“这小子要强着呢,为将者该如此,下回带上他吧,也该让他见识见识了,玉不琢不成器啊。”韩德让柔声说着。

“他竟然说你…..”

“他不喜欢我,甚至有些恨我,我躲得远些也就是了,这本来就是臣子本分嘛。”语气依然温和而深情款款,不见丝毫怨怒,

“他居然说你有不臣之心,而且,小妹我总感到不安,如果他的好强之心用在了…”

两人对视一眼,“那就找机会,磨磨他的性子,过个十年八载气自然顺了。”韩德让嘴上说着,心中也不十分肯定,隆庆的性子烈得很,稍有不慎,则后果难料。

“希望能服得了他吧。”萧绰轻叹道。

“太后陛下,该传早膳了,陛下和三公主前来请安。”

两人相视一笑,“请他们进来。”萧绰露出了笑容。

膳食依次端了上来,礼节完毕后,四人各安其位,欢声笑语闹成一片。“延寿奴,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吧,恒德还有伤,小心一些。”韩德让温和的关照道。

“是,谢相父。”

“去吧。”

“母后,儿臣告退了。”

延寿奴走后,萧绰屏退宫女内侍,闭锁正门,餐盘已经撤了下去,三人围坐桌前,低声交谈,隆绪的脸色时时变幻,惊痛交加。

“陛下,您记得娘说的话了吗?”

“是,儿臣会注意的。”隆绪小声应道。

雪儿一身粉红色宫装再次走了进来,“太后陛下,恒吴两殿下前来请安。“

“雪儿,你去传朕的话,朕和皇帝陛下在说事情的时候任何人不可通报打扰,请他们先回去。“

雪儿转身走了出去, 少时,雪儿回报说,“隆庆不肯离开。“

萧绰,隆绪和韩德让走出了正门,隆绪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韩德让躬身行礼,“殿下金安。”

“儿臣给皇兄,母后请安。”隆绪朝服齐整,躬身行礼。

“庆儿,母后的旨意你没听见吗?”

“儿臣听见了,只是儿臣想请母后正人先正己。”隆庆大声说。

“侍卫长,拿鞭子来。”韩德让大声命令道。

少时,鞭子拿在了韩德让手上,韩德让两步上前,双膝跪倒,“请殿下责罚。”

“韩卿,算你识趣的。”

隆绪看着母亲,萧绰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打”,“不过庆儿,打完了,你也依照此例行杖。”

“是,母后。”隆庆露出淡淡的笑意。

侍卫将韩德让绑到一边,隆庆提着鞭子,“得罪了,韩卿。”

鞭子起来又落下,“啪啪”的声响无情的冲击着隆绪的耳膜,他觉得好心疼,宛如多年前,父皇要打的那顿鞭子,今天为了他,相父主动领受了这样的痛楚。

二十鞭很快完了,韩德让的侍卫长把他放了下来,扶进了安排好的奚车里,请御医诊治,

之后回到了正门前,隆庆已经被绑好了,萧绰拿着鞭子站在刑具前,侍卫长不由吃惊,隆绪开口说:“母后不用您亲自来吧。”

“太后陛下,让微臣来执行吧。”

“让开!”萧绰冷冷地说,侍卫长无奈退到一边,转身照看韩德让去了。

火辣辣的鞭子落在身上,生疼生疼的,隆庆强忍泪水,强咬牙关,“母后您好狠呢,儿臣不过是想顺势打击韩德让一下,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让您如此信任,皇兄如此依赖,儿臣不服气。”隆庆转着念头。

“记住今天,母亲的话就是圣旨,圣旨就是要无条件服从的,陛下的话更是圣旨,即使要你立刻赴死,也必须要欣然接受,你身为圣上的胞弟当更为宗亲百官之表率,把母后的这些话刻在心里,永远不要忘记,听见了吗?”萧绰边打边说。

“是,母后教诲儿臣铭记在心。”

萧绰放下了鞭子,“解下来,陛下登车吧,该回上京去了。“

“是,母后。“隆绪快步上前和母亲并排而行,他已经长的比母亲略高了,虽然眼视正前方,余光依然看到晶莹的泪珠从母亲的腮间滑落。

“母后请您放心吧,庆弟会懂的。“隆绪在母后耳边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