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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棠梨仰月离枝疡

月牙弯弯的,天空又开始滴雪了,一团团,一簇簇,就像最纯粹的苏棠梨,也好像是已经破碎了的梦,她惨淡地撇撇嘴,“奢儿,出去走走吗?”

她牵着李豪奢的手,漫步在乌湘街的雪地上,感觉周围一切都变的虚幻,感觉自己真的化身为人间惊鸿客,再看李豪奢,也同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他俩涉步于湘江河畔,她采下并蒂芙蓉,一朵送给自己,一朵留给他。

苏棠梨跑在最前面,李豪奢便小步追随,待苏棠梨跑累了才停下脚步,她一回眸,一转身,一撇裙,一抹红唇,一缕青丝,一声轻笑道:“你知道我最得意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豪奢摇摇头。

苏棠梨一蹦一跳道:“就是用一只烤鱼俘获某个笨蛋的心,真傻呀,一条烤鱼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了。”

李豪奢哦了一声。

苏棠梨哈哈大笑,接着道:“不管是湘洲还是瑜洲,人们对你都有很大的成见,说你三观不正,品行不端,可我觉得你很好呀。”

李豪奢很有自知之明地摇摇头道:“我正如他们所说,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罢了。”

“好吧。”苏棠梨噘着嘴,紧皱眉头,捂着肚子,但很快就说服自己道:“我不管,我喜欢谁,谁三观就正,我稀罕谁,谁品行就端。”

李豪奢愣了一下,缓缓说道:“不就是想叫我改吗,我改便是。”

“我虽然抽中了下下签,可奢儿……遇见你的那一刻,其实我已经拔去头筹了。”苏棠梨突然大胆地说出了姗姗来迟的心里话,她把嘴唇咬破了,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可心里美滋滋。

她哭丧着脸,一阵钻心的痛传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

“头筹?我就这么珍贵。”李豪奢笑着看向她,她回应一个笑脸便闷声倒地。李豪奢大惊失色,赶忙跪在地上抱住她,她青丝如瀑,那双桃花眼异常好看,眼睛转动时,漏出勾魂夺魄的风采。

先知先觉,后知后觉,不知不觉苏棠梨竟吃了有毒的猪肉韭菜馅饺子,李豪奢如梦初醒,在看她时她已面色青紫,口鼻尽出血,眼角也开始渗血,可她笑容依旧道:“你从没回答过我最在意的问题,我最后问你一遍,瞧我今个得你心意吗?”

李豪奢懊悔不已,坚定道:“你今个忒得我心意!”

苏棠梨太满足了,轻声道:“棠梨想吃完饺子,在冬至这天,赏着‘梨花’涉雪离开。”

李豪奢瞬间泪流满面。

雪徒然变大,密密的雪花无穷无尽地滴落,她轻哼道:“你怀里可真暖和啊。”

“你走了,我上哪里找一个同你一样好的女子呀。”李豪奢大哭着打趣道:“你要是走了,我就孤独终老算了。”

苏棠梨“哇”吐出一大口鲜血,幽怨道:“好姑娘多的是,还有啊,怎么……不和我好好告别?"

“都说告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李豪奢泣不成声,“没有……好好告别的人……这辈子还是不要见了。”

苏棠梨满意地闭上眼睛,最后一滴血泪滑落,瞬间成了一道冰痕,李豪奢不忍在看。

苏棠梨柔声道:“李豪奢?”

“在呢!” 李豪奢答应一声,又回了一句,“苏棠梨?”

“哎!”苏棠梨可爱回应一下,俏皮道:“李豪奢。”

“在呢!……苏棠梨。”

“哎……李豪奢。”

“在呢……苏棠梨。”

“……”

“苏……棠梨?”

“……”

李豪奢看着苏棠梨手中攥着那支下下签,逐渐恍了神……

棠梨仰月离枝疡,晢空滴雪泪成霜。

这时凤怡阁外飘下一张白字条,缓缓落到雪地上,慢慢地显现出字来,“遇见最好,最好不遇见。”这不正是老道李斋西给苏棠梨的白字条吗?可苏棠梨弄丢了,原来是飘落到了这里。

……

“苏丫头到底还是没能活过今晚。”一道声音传来,是李商,后面还跟着个刘管家,他们手里各拿一条鲫鱼,那鱼还时不时扑腾几下。

李豪奢抽出苏棠梨手里的下下签,起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爹,还能救活吗?”

李商遗憾地摇摇头道:“你要钓的‘鱼’上钩了,怎么,还想放生?”

李豪奢知道李商在嘲笑自己弄巧成拙,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同时也感到如释重负,突然变脸道:“无所谓了,她活着便值得我深情,死了那我便需要绝情,狠心一点,伤心的大概就不是我。”

李商道了声真合时宜。

李豪奢还是心有不甘,试探性地再问一遍道:“真不能救不活?”

刘管家蹲在苏棠梨身边闻了闻,缓缓说道:“应该是断肠草,剧毒,可以迅速致死,肯定是没得救了。”

李豪奢听的心一阵绞痛,摆摆手道:“我还有别的事,记得把她交给白府。”

李商点点头,待李豪奢走远了才得意地对刘管家道:“我赌赢了,白铮那家伙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比我想的还快了一炷香,要不咱还可以看到苏丫头死的过程,哈哈哈,今晚吃红烧鲫鱼,刘管家,你赌输了,一会就你来主厨,回去喽。”

次日李豪奢凑齐三人,分别是严姓刺客,李映央遇刺那天滑倒的医师,还有就是端那盘毒饺子的老鸨。

李豪奢二话不说,将嘴巴早已被小铜钉钉住的严姑娘拴在刑椅上,用小刀在两只手腕上分别划出一道血口,血不断流出滴在地上,这便是放血恐惧刑罚。

李豪奢听着滴血声道:“于医师,听说你上次在凤怡阁门口滑倒,真他娘的可怜,你知道你差点误了大事吗?好在央儿已无大碍,要不你一百条贱命也赔不起,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既然你是医师,那我就赐你断指刑罚如何?不过还请你放心,我只断九跟就足够了,这样你以后就不能把不了脉,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于医师听罢几近昏阙。

李豪奢闲庭信步地看着老鸨,老鸨竭力解释道:“李哥,我没给饺子下毒,我也不知道好好一盘饺子怎么就有毒了,李哥,求你了,你相信我,我真不知道那饺子有毒,我是真不……”

“好了,闭上嘴,聒噪死了。”李豪奢冷哼一声,老鸨顿时不敢言语,李豪奢轻描淡写道:“我便赐你……嗯,凌迟如何?正好我家狗好几天都没吃肉了。”

老鸨听后心如死灰。

李豪奢从刑具里挑了一把牛耳尖刀,牛耳尖刀是一只手大小的快刀,一般是用来摘心割肉的,他嘻嘻走上前笑道:“你们谁先来?”

……

又过了两日,李豪奢领着近百恶奴登上图录寺,二话不说便开始砸寺庙,从山门砸到山门殿,途中路过小钟楼,李豪奢发疯似的猛敲钟一百多下,直到气喘吁吁才肯罢手。

又来到天王殿,瞧着韦陀铜人面容跋扈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叫恶奴直接扳倒韦陀铜人,然后直登大雄宝殿。

老主持也坐不住了,他来到李豪奢面前问道:“看小友面色狰狞,定是有烦心事?我可帮……”

“有你大爷!”李豪奢不耐烦地狠扇了老主持一巴掌,老主持“扑腾”摔倒在地,紧接着几十个恶奴冲过来对古稀老人家拳棒相向。

事情越闹越大,到后来教谕大人坐不住了,县尉大人也不得不抓人,李商大摇大摆站出来讲和,最终封了图录寺山门,厚葬了老主持,此事才得以平息。

冬至刚刚过去紧接着就要是元旦,值得一提的是白铮就要回南疆了,连元旦也来不及过就要启程。

远在南疆的麾下飞鸽传书给白铮,说南疆又要打仗的,杨氏王朝有二十五万大军推进八十里扎营驻寨。

偷空练书法的白铮气的面容狰狞,旋即在宣纸上写下“狗娘养的”四个字,四字荡气回肠,一旁的徒弟张富林赞叹好,白铮狠瞪他一眼,摔笔披甲,一气呵成,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