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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先礼后兵

“我讨厌你,更提不起一点兴趣,快走,现在就走。”白壁沉疼的抱着伤口打滚,嘴里直冒苦水,眼睛却使劲瞪着阮玲玉。

“不走,你喜欢就打吧,只要你高兴,找你本来就没打算活着,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活着也没有意义。”阮玲玉躺在白壁沉下面慢慢扭动,咬牙轻轻嘶叫,“来吧,别客气,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想打我吗?不是想报复吗?现在机会来了,快来狠狠打击我,就用你男人最原始最粗暴的法子。”

白壁沉身子滑下,苦水吐的更多,他想说这叫什么事,难道真是作孽?泪水跟汗水流下,他觉得还是泪水咸点,又咸又苦。

阮玲玉轻轻笑了,那种时刻都挂在脸上的凄切化作贪婪,一种人类迄今为止都无法消灭的贪婪,“要打我只是说着玩的吗?报复我是开玩笑的吗?你讨厌我诅咒我只是随口的吗?机会来了,你可以拼命对付我了,我不会反抗,尽情在我身上蹂躏,快来吧,不要难为情更不要客气。”

白壁沉苦水流出更多,他退到墙根,墙是冰冷的,又冰又硬,他的身体却是热的,又热又慌,阮玲玉恶笑着爬过来抱着白壁沉,就想满怀慈祥的娘亲抱着自己的孩子。

“你要怎样才能离开我?”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别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这话是不假,可我并不贪,能吃就行了。”

“你真是魔鬼。”

阮玲玉笑了,使劲喘息,使劲缠着白壁沉,她目光无限温柔,在白壁沉身上来回滑动着,仿佛再也忍受不了那要命的需要,她轻声嘶叫,“快点来欺负我,来蹂躏我,来侵犯我,怎样都行,不把我当人也可以。”

白壁沉忍住呕吐,喘息却更加急促,“我想喝水。”

“你不要动,我给你倒。”阮玲玉很快端碗水过来,神情不由紧张,一个女人在心爱男人跟前才能露出的紧张。

白壁沉只喝了一口,不由皱眉,发现这不是水,而是酒,阮玲玉难道也常有喝闷酒的时候?想到这里白壁沉心隐隐作痛。

阮玲玉柔柔躺在白壁沉怀里,“我说话不好听,你别生气。”

“你说?”

“我要跟你生很多孩子,有的能文,有的能武,有的文武双全,有的喜欢抠鼻屎,我会打屁股告诉这是不对的,……。”阮玲玉没法说下去了,因为白壁沉已在呕吐,吐出的不光是苦水,也有血跟胆汁,白壁沉只觉得嘴里又苦又咸又腥。

阮玲玉声音更柔,神情更加紧张,“你怎么样了,一定要坚持下去,好好活着,我们都幸福活下去,我给你东西会更多更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白壁沉听到“坚持”这两个字就想呕吐,坚持到最后只有倒下,因为“坚持”这两字本身就严重阻碍血性前进力量,也许只有少数人因为坚持才能站着,大多数人都会倒下,“坚持”这两字也许还要害更多人,但绝对害不到白壁沉。

“我还没死,只是吐而已。”

阮玲玉喘口气,神情放松了很多,“你吓死我了。”

白壁沉眼角瞟着阮玲玉,“我在你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

“是的。”

“一点也不恨我?我可杀了你门人?”

阮玲玉更柔,手抓的更紧,目光里笑意更加剧烈,连鼻尖因笑意都已沁出晶莹的汗珠,可见她对白壁沉的爱有多深,“没关系的,我会多烧纸钱补偿他们。”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喝酒找女人。”

阮玲玉依然在笑,开心的就像得到快乐的小媳妇,“没关系,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一切,也会喜欢你的毛病。”

白壁沉怔住。

喜欢一个人需要牺牲这么多吗?喜欢一个人真能容忍这么多吗?

阮玲玉猫一样温顺趴在白壁沉腿上,“有件事不要怪我。”

“什么事?”

“先答应不要怪我,更不要生气。”

白壁沉假笑又点点头,他骗人骗鬼都一样,只要能骗到不惜一切代价。

“你受伤是因为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根本没法靠近你。”

“原来是这样,你还真用心良苦呀。”白壁沉开心的笑了,实际上他心疼的要命,疼的几乎想掐死这女人,这也是骗。

人有时候为了活着,骗也会用,更别提什么道义。

白壁沉仰天长笑,然后说自己好饿,想吃肉,鸡肉、猪肉、牛肉都行,别忘了带一壶酒回来。

这也是骗,他实在不该是剑客,应该去当个军师,敌人没被他气死吓死,也要被他活活骗死。

阮玲玉高兴的像只刚下过蛋小母鸡,连忙笑着跑了,说很快就回来,乖乖躺下。

看着她离去,白壁沉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他再也不想呆这里了。

外面的风很柔,他骨节抖动的几乎要散架,眼睛依然很模糊,长街冷冷清清的,并不热闹,看起来不像长街,更像坟地,令人厌恶想吐。

一个破旧灯笼在风中摇摆,跌落地上又起来摇摆飞舞,显得拙劣不堪而又楚楚可怜,白壁沉看的已痴了,他觉得这破旧灯笼都比自己强。

走到一家包子铺,要两个包子,伙计说先给钱,白壁沉笑着摆摆手说不要了,然后就离开。

浓妆艳抹的女人看见他跟没看见一样,她们的老板不是瞎子,原来想发财不光光靠运气,眼力劲也同样重要,老板把白壁沉扶进去问要几个,白壁沉说多来几个漂亮女人,不要酒,今天喝汤。

老板忍住笑出去了,心想都这样了,还拼命嘚瑟,真是不疼钱的主,遇到这样的主如果不好好赚一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是骨头汤。

浓妆艳抹的女人满心欢喜给白壁沉喝汤,她们给客人喝汤还是第一次,不过没关系,不会影响她们赚钱,只要不影响她们赚钱客人就是喝马尿也行,在这里客人比自己老子亲,有个摸爬滚打很多年的女人说过,客人就是猪也比自己老子亲,那猪蹄就是钱。

白壁沉喝汤居然跟喝酒一样,脸上也会生出红晕,他无耻的摸一下女人屁股嘻嘻笑着,那女人配合一下,习惯性撒娇扭几下屁股,笑嘻嘻骂白壁沉太坏自己好喜欢。

老板确实赚了不少,因为白壁沉哪都去不了,除了花钱没别的事做,所以老板也铁了心,把女人们聚在一起专门研究法子,如何让客人不讨厌又想拼命花钱的法子,有人提议躲猫猫,老板说太老套不行,另一人说隔布猜人,老板说还是太老套了,……。

法子在钱跟前就如海绵里的水,要挤还是有的,始终有很多,不够可以往海绵里加水。

这不是至理名言,却实在有用。

白壁沉就这样呆这里不少天,伤没有彻底好,但能出去嘚瑟了,看见白壁沉离去,老板紧紧握住白壁沉的手,拼命无耻说话,“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都需要你,这里哪做的不好说出来,我们会改。”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千万不能走,能花钱肯花钱的主不多。”

白壁沉笑了,笑也能骗人,很多人用笑来掩饰自己目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有相见的日子。”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用得着这么假吗?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使劲撒开老板的手,没走几步发现腿被抱住了,老板看来想靠白壁沉养老了,这思想没错,身为商人就应该头往钱眼里钻,甚至掉钱眼里也是应该的,没人有权利说他们不对,可有人说他们不好。

白壁沉转过身掴了老板两下,死鱼眼立刻冷冷戳着,“你如果再狗皮膏药似的,信不信我能打的连你娘都不认识。”

看着白壁沉离去,老板说这厮实在太没良心了说走就走了,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好多钱就这样溜了。

白壁沉走进长街就看见了无闻,“想不到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无闻也笑了,“我以为你舍不得出来了。”

“快说是谁的决斗,是我的吗?”

看别人着急好像很过瘾,无闻过了很久才说话,“壁君伤势这么重能决斗吗?”

“当然能。”白壁沉想跟别人决斗,也许他早已看淡生死,也许他害怕寂寞。

他觉得能从决斗中找到刺激和快感,可不知道无根已经很厌倦这种决斗了,无根甚至厌倦活着,如果无闻是活在寂寞里的,那无根是活在厌倦里的。

无根羡慕他能从决斗中找到想要的刺激和快感,而自己却只有厌倦,这种厌倦也是深入骨髓的,这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无闻摇头,“不行,你还不能跟别人决斗,看别人决斗还是可以的。”

“是谁跟谁?在哪?时间?”

无闻又让他等了好久,他看别人着急好像很开心,能让自己舒服,“明日辰时,升龙布,无双跟剑姬。”

白壁沉笑了,“苍天啊大地啊,终于让我看到想看的决斗了。”他说着话就向升龙布走去。

“是明天,你现在就去?”

“是的,我现在就去。”

“你憋不住想看?”

“是的,反正没事,不去我干嘛。”

“我见过着急的,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无闻笑了,却也没拦着,他知道这一代的剑客爱好并不多,也许是最可爱的一代。

他觉得生在这个年代实在是一种运气,见证他们决斗实在是一种享受。

白壁沉本来没事的,现在想出点事,他看见一个女人骑着毛驴吆喝,毛驴头上还戴个红花,这女人一身大红,神情懒散而高贵,笑的也很懒散,白壁沉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所以就跟着毛驴屁股走,毛驴停下女人瞪着,白壁沉才知道自己失礼了。

他笑着说迷路了就忍不住跟着,然后就这样了。

这种骗小孩把戏非但很拙劣,也容易让别人厌恶,女人脑子也没坏,当然看得出来,却也没有在脸上露出,也许生活教会她太多东西,遇到坏人也清楚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