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推理探险揭秘诅咒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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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薛柔

想着孙子也回来了,于是姥姥喜笑颜开的接受了我的这套说辞。乐呵呵地招呼我上桌吃饭。

质问我未来舅妈长得好不好看,我心想舅舅那一脸的络腮胡,要真的有媳妇儿了,那未来舅妈得多瞎啊!

这一顿饭,有人欢喜有人愁,姥姥当然高兴得很,但我就没这么好过了,被她质问各种细节。

说不得谎啊,这谎言要是开了头,以后可就只能是一个接一个地编没完没了的谎言,这可真的考验我的想象力啊。

“乖孙,你舅舅上次托人带回来的人,在你姥爷原来的房间,你去给他送点饭。”姥姥盛了一大碗饭,又夹了不少菜,递给我。

姥姥要不说,我还真忘了家里还多了个人。路人甲还没回来,这赵业成怎么处置好呢?又不能装作没回来过的样子,毕竟这些糟心事儿,还真不能让姥姥知道。

一旦让姥姥知道了,那舅舅的事就会败露。

走到房间门口,轻扣房门,门应声打开。

赵业成明显愣了一下,见到是我,又表示欢迎地将我迎进门。

看着已经打扮正常的赵业成,就这么想起一个月前,他刚被解救出来的时候,邋遢的不像样,长发凌乱,简直堪比野人。

“他呢?”他端起碗筷,正要吃,向我来了一句,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就是说不出。

赵业成的他,说的应该是路人甲。路人甲就算回来了,来这里的几率也不大。这个家里有姥姥在,很多事,说做都不方便。

“还没回来。”

我从进门那刻起,就一直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他长得跟赵隆文他爹太像,简直是一毛一样,两人如果站在一起,别人肯定会以为是一对双胞胎。

可他们却都认为自己就是赵业成,又或者是都让我认为他们才是赵业成。

我忽然想起,赵业成不会说话啊,上次是用笔跟我交流的,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见我惊讶地看着他吃饭的嘴,他明白了我的疑惑,解释道。

“那个人把我送到这里没多久,几个礼拜后,我发现我能出声了,我记得他们以前给我吃的剩饭里总有股药味,想来他们应该没有拔我的舌头,而是用一种草药麻痹了我的知觉,让我误以为我没了舌头,长时间没有服用那种草药,药效就过去了。”

我点点头,看来他们还不算灭绝人性。

“你打算怎么办?”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我问了句。

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他的眼里流露出无助地神情,慢慢把手里的碗筷放下,迷茫地看着前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在他的叹气声中,我听出了无奈,还有悲痛。

“我也不知道,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没有对他产生一丝怀疑,就说明他已经成了另一个我,而我只是一个不被任何人认可的赵业成,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相信我才是真的。”

他露出一个自嘲地笑容,那个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说不出他的感觉,却让我深刻感受到了他的凄凉。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我,“你也不相信我,对吗?”

我被他问的猝不及防,没错,我不相信,我不仅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赵家那位,我甚至怀疑真正的赵业成是否还活着。

他竟然知道我不相信他,但他如此光明正大地问我是不是怀疑他的真实性,我能怎么答?难道还真的说实话?要放电视里,他的这一行为,只能是反派的金蝉脱壳计谋。

他的装可怜博同情,不仅没能降低我对他的怀疑,反而让我对他的警惕更甚。

“没有。我相信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虚伪了,但人就是这么虚伪的一种生物,在没法撕破脸皮前,我们都只能假意微笑。

人要脸面,所以戴上面具,来面对另一张虚伪的脸,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一张面具与另一张面具的应对。

脸上的表情往往不是我们真实的感情,我们将最真的情感,藏在了心里。

赵业成没有撕破我虚伪的谎言,只是摇了摇头,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谢谢。”

我知道他的谢谢不仅仅是为了这一碗饭的缘故,还包括了我的收留,还有我们将他救出了地狱。

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还是被他抓住了,不禁产生疑问,难道他是真的?

端起碗筷,正要出去。

身后的人脚步渐远,却听到他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我错了,一开始就说错了。”

我的手放在门上,停住动作,听到他下面的话,“你跟仲平一点都不像。”

仲平,是我那没缘分的老爹的名字。他说我跟我爹不像,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长得不像还是作为不像?

还是说,他觉得我还是不信任他,所以故意说点不好听的来让我不舒坦?

“为什么这么说。”转身,平静地看着他。

“叶仲平比你有勇气,比你有谋略,比你会忍,最重要的是,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剑,字字插在我心间,让我心悸,心底仿佛有人在低吟,你不是叶家人。

直到碗筷掉落在地的声音,才将我拉回来,看着碎落一地的陶瓷碎片,我一阵恍惚。

想不到他的话,居然有惑人心智的能力,又或许是我的内心本就不静。

我赶紧拿来笤帚簸箕,将碎片扫干净,在临出门前,我对着躺在床上的人说了一句话。

“每个人的性格皆有不同,而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抛下年迈的母亲,出去避难。”

说完,我便出了门,他又说了一句话,风在耳边呼呼刮起,我没能听清他说的内容。

之前听路人甲说的好像杭州现在很危险一样,可我回来这么久了,还一直好好地,不禁有些怀疑,赵家真的在找我?

第二天一早,又给赵业成送了饭,这回,我一句没说,也没等他吃完直接就走,他倒也不介意,吃完后,把碗放在了门口。

“收废品,收煤气灶......”外面收破烂的喇叭一直响着,仿佛就是为了把姥姥炸出来,让她收拾收拾破烂,好让他今天开个张。

而收废品这句话的说话腔调从来都很有特色,姥姥终于收拾了一点东西,开了门,冲着收破烂的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道,“快帮我来抬一下,我存了好几年的纸板箱。”

那男人听了,眼睛里都冒出了光芒,看着门里的一堆纸箱,在他眼里,那一堆东西仿佛不是纸箱,而是钞票。

“好嘞好嘞。”他撸起袖管,做出大干一笔的架势。

我刚收拾好赵业成的碗筷,就看到这一幕。

男人搬完最后一摞纸箱,已是气喘吁吁,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也看到了我,随后冲姥姥问道,“老太太,他是你孙子?”

他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话语间还夹带着家乡话的痕迹。

“怎么了?”姥姥一脸迷惑。

“哦,没什么,就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不好意思地笑着,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齿。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姥姥,姥姥脑筋一转,回头叫着我,“乖孙,你以前上学那会儿的书也给理出来,不要用的,一起给卖了。”

我耸耸肩,进去理东西。

我的书全都散乱在房间里的一角,那里存放着几个纸箱,箱子里全是书本,从小学到高中时期的书全都在这里。

这些书陪我度过了我的整个青春,书里的内容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但每一本书都有着特殊地故事。

随手拿起最面上的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面写满了公示和文字。

不禁有些感慨,原来我曾经也这么认真过啊,才过了两年,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书本上陌生的字迹,发了呆。

记忆就像是水龙头一般,当我拧开了开关,回忆喷涌而来,熟悉的不熟悉的接踵而来。

每本书上都有着我的涂鸦,有几本上还写着一个名字,薛柔。我搜遍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薛柔是谁。

想不起来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不行,我一定要想起来,这本书是高三时期的,那么就应该是高三班里的人。

从书列里找到高三的那本合照,由于那届校长很看重我们,所以我们的毕业照是一本,这一本上,当时全年级的人都有,而且每个班各自拍的班级毕业照,上面也有。

高三时,我是理科十七班。翻到那一页,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这个薛柔的名字。

摸着下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方面,觉得找不到就算了,一方面,想不起来,心里又硌得慌。

于是把每个班的名字都看了一遍。这种情况下,其实很容易出现同名同姓的差错,但只要能让我心安,这个美丽的错误,我也不介意。

结果,我翻了两遍,也没看到这个名字。

这下,我傻了眼了,全年级都没出现过一个叫薛柔的人。难道她不是我们那届的?按理说,我高中时期应该没有认识过其他年级的人啊,要有也都是男的。

而这个薛柔明显就是个女生的名字。

难道她是初中同学?接着,我把初中和小学的班级毕业照都看了一遍,也没看到这个名字。

带着不舒坦的疑惑,将书本理好,突然想起我的床板下也有一个空间,那里好像也放着东西。

满心期待地翻开床尾的那块板,希望在这里能得到一些答案。

只看到里面除了儿时的玩具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外,还有一本普普通通的本子,像是日记本。